但就在他想要打开小院的栅栏门时,他忽然停了下来,他猛然想起来今天是妈妈的七十三岁生日,他该马上回家,并在路上给她买一件礼物。
可就在他转身离开时,他听见了小男孩的敲门声。他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转身看着小男孩,他是一名警员,他怎么能只想着家人的生日而不顾这个可怜的孩子呢?
然而当他再次试图走进院子里的时候,怪事再一次发生了。他想起了忘在办公室的手表,想起了妻子前两天的抱怨,甚至想起了姑妈的忌日。他在院门和车门之间来来回回好几趟,每一次他都在快要离开时突然听见小哈利的敲门声,然后再一次返回院子前。
琼斯突然觉得今晚的夜风是那么的寒冷,阴冷得像是要钻进骨缝里似的。
他站在距离院门一米的地方,战战兢兢的叫道:“……哈利?”
小男孩转过了头,看着琼斯,他的眼睛里泛着水光,像是刚刚哭过,他哽咽着说道:“谢谢您送我来,我要在这等着。”
“过来吧,叔叔陪你一块等。”话一出口琼斯就后悔了,不过他仍然说道,“……过来,咱们到车里等。”
不管这里再怎么离奇古怪,但哈利只是个孩子,他不能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可怕的地方。
小男孩被他劝动了,他走出院子上了警车。但紧跟着,琼斯就锁住了车门,他迅速的倒车掉了个头,慌张得甚至撞翻了一排垃圾桶,然后急速驶出了小巷。
琼斯警官心惊胆战的看了一眼后视镜,他身后的房子仿佛是地狱一般,无边的惊恐催促着他离开了这可怕的地方。即使小哈利大喊大哭了起来,也没能使他回心转意。
而在此刻,斯内普正躺在教职员工卧室里的床上。
他刚刚喝了一瓶无梦魔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他的脸看上去消瘦冷硬,因为他的爱人离他而去,也是因为再也没人能走进他的心里,这一切都将他变得冷漠,无论是可爱的学生们还是悠闲的教师生活也无法让他愉快起来。
他那消瘦的脸颊、高耸的颧骨和深深的眼窝让他看上去显得铁石心肠。然而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却每夜都要服用无梦魔药才能入睡。不然他就会梦见哈利,一次次的梦见他。
他宁愿哈利真的死了。
他宁愿他真的死了,他宁可彻底的心死,也好过日复一日的期盼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斯内普仰面躺在床上,他的姿势像是挺尸,规矩得像是棺材里的死人一样。屋子里没有半点温暖,冰冷得让人打哆嗦。
他的嘴角微微朝下,即使在沉睡中也无法抚平他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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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伦敦警察局里,响起了斯科特女士尖锐的叫喊声。
斯科特女士几乎快要气疯了!哈利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失踪了一天一夜,他才只有七岁,谁知道他会在外面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她站在警局办公室里,眼睛通红大口的喘着粗气,而哈利则蔫头耷脑的坐在椅子上。
“他真的是您院里的孤儿?”琼斯怀疑的看着斯科特女士。
“您对此有什么疑虑吗?”斯科特女士毫不客气地问道。
琼斯警官的眼睛敏锐的眯了起来,他耷拉下了眼睛说道:“但就我来看,这个孩子有父亲。他能说出地址,并且能准确的说出户主的名字。”他的眼睛忽然一闪,仿佛知道了内幕一样的责备道,“别拿孩子当战争的筹码,什么孤儿什么失踪,拜托您和您的前夫好好沟通沟通吧,太太平平的过日子有什么不好?”
哈利:“……”
为什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斯内普连前妻都有了?
斯科特女士凶残的剜了一眼琼斯警官,随即看向哈利:“这不可能!他以前从来没来过伦敦!我可以出示证件,我的孤儿院是能够查得到的,你可以通过各种渠道去证实!”斯科特女士有点语无伦次了,“他不可能认识什么伦敦的什么人,更不可能知道他那所谓的父亲在哪!除非那是个诱拐犯!”
斯科特女士理直气壮的语气镇住了琼斯,他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了。他的心底泛起了冷,难道说他真的搞错了?他竟然差点就把一个可爱的孩子送到诱拐犯的手里!还是那么一个古怪的房子!
哈利忽然站了起来,他大声地喊道:“他不是!”
“那他是什么?”斯科特女士不安的看着他,但紧跟着她就放缓了口气,“他不是你的爸爸,不然他不会让你在孤儿院里孤零零的过七年。他也不可能是你的爸爸,蜘蛛尾巷也不是你的家。哈利,告诉aa,你是从哪知道那个地址的?”
哈利张了张嘴,虽然他有理由去坚持,但他却无法说服别人。最终,他只能无力的说:“……我就是知道。”
“哈利!别玩了,告诉我!”
小男孩看上去悲伤极了,他没有哭也没有吵闹,但那种沉默的表情却让琼斯揪起了心。过了好一会儿,小男孩说道,“我们回去吧,aa,回去。”
“哈利……”斯科特女士想要继续问他,但哈利已经拉着她的手硬要往外走了,这样一来她也不得不顺着他了。
哈利再次回到了孤儿院里,盼着下一次到伦敦的机会。但眼下,他只能先老实一阵子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伦敦的一条小巷里,有户人家遭了殃。
当斯内普结束了一个学期之后回到,他回到了蜘蛛尾巷的宅子。他支在院子前面的信筒已经爆满了,里塞满了来自小区办事处和警察局的查户口的信件,甚至连欠着的三英镑的水费单子也劳师动众的惊动了警察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