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点住了苏御桥的穴,苏御桥眼神游移,“我、我”了两声,嘴巴像黏上了胶水再也张不开。
苏父知道这两人最近都梦到了同一个男生。
他也年轻过,青春期的躁动向来没道理可言,可能就是一个不经意的对视,一个意外的碰撞,晚上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遏制任何小辈的感情自由,所以他放手不管,就算得知两兄弟可能都是单恋同一个人,也不从中调解,从旁看着两人最后谁能得手。
可如今两人状态一个比一个差,甚至还危及到了身体,苏父开始对这件事有所斟酌。
他背着手在祖宅里来回踱步,怎么也想不出法子,怒火迁到一边看地的苏御桥身上,他疾风厉色地拍了下桌子,“从明天起,你们该去上课上课,不准再想没用的,我会找人盯着你们。”
留下一句警告,苏父走了,客厅里留了一个他叫来的医生,到底是自己的孩子,骂归骂,他依然担忧他们的身体。
苏祖之坐在沙发上,他配合地让医生翻眼皮看眼珠,医生问他饮食和生活上的问题,他每一个都回答了,直到医生看到他抽动的手指,想问问情况,苏祖之猛然抬手扣住了医生伸过来的手。
他这是在叫医生,闭嘴。
客厅里只有桌子底下垫着地毯,其余地方都是瓷砖,在沙发前面不远的地板上有一对不大的脚印,苏祖之看到它,想起宋吟刚才被拖进祖宅的一举一动。
苏祖之紧紧盯着那对脚印。
他这些天,几乎每一晚都要梦到那个人,即便他有意想要忘记,也因为梦的次数过多,一想便能想起来,想忘都忘不掉,每一场梦境的细节苏祖之都熟记于心。
他将最后梦到的场景拖进了脑子里。
那是一个雨夜,苏祖之能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焦灼和愤怒,他将那人叫上了车,顶着风雨往雁镇赶,一路上无话。
旁边的人在睡觉,不过因为在车上睡不太踏实,几次三番睡熟了就醒过来,醒来也没事干,拿出苏祖之给他的书,看上两眼,枕上后垫继续睡。
梦境里的场景连贯地播放,没有跳跃,苏祖之一路上避开容易发生洪涝的地方,许久之后才到达雁镇的边缘,他还在往里面开,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被一群汉子拦住了去路。
他那时几乎又要焦躁起来,手指已经嵌进掌心抠出了血,那人在他发作之际忽然小声让他下去看看,他沉默了会,叫那人给自己递伞。
苏祖之回忆到这里,记起了梦境里的细节,从头到尾每一场梦境那个人惯用的都是用手,包括递伞,包括拿书时伸出的第一只手。
而刚才那个宋吟在掏手机、递手机、甩人,甚至每一次需要用到肢体的时候都是先用的左手,他是个左撇子。
宋吟自己都不知道的短信。
梦里人却一直在看短信。
各种十分相似却对不上的习惯、体态和感觉。
苏祖之手指神经质地加快抖动,他肩膀一抖,又有血喷了出来,覆盖下巴延伸到领子下方,身边的医生慌乱地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脑子里尽是思考出来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