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是不死不灭的。”
“我们又不是神,谁知道呢?没准就是死了呢?”
墨璇不想与他争辩,随便嗯了一声,却一下子想到了数百年前的一件往事。那次析竹无故晕倒,在昏睡的梦喃中提到了神谕,而就在那之后,他开始明里暗里游说自己去争那至高之位。
之后析竹的名气越来越盛,自己不是没跟他提过他自己才是最合适的,可他每次都不愿意正视真相,难道其中有什么因果关联吗?
人生转折
次日析竹就交给了朝槿一沓他整理的证据,朝槿收了下来,等冥界六公主的葬仪结束后才心里忐忑地去找了冥皇。
朝槿几乎从未主动去找过冥皇,他是禁忌的产物,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能留他一条命养在宫里都已是不易。再者冥界不如天界开明,天界的地坤与天乾并无明显的尊卑之分,而在冥界仍然是以天乾为尊,能有所作为的地坤少之又少,在公主皇子中也是同样。
朝槿壮着胆子走入了冥皇的书房,行了礼之后头都不敢抬。
“朝……”冥皇皱眉思索一阵,啧了一声,改口道“是小九啊,你怎么来了?是下人缺你用度了吗?”
朝槿低头看着脚尖道:“不缺。只是儿臣有件重要的事,必须要来当面告诉父皇。”
“你?重要的事?”
朝槿递上析竹交给他的证据,用析竹让他使用的说辞道:“父皇,是这样的。有一回我在宫里闲逛,看到有天界的客人来找四哥,我没怎么见过仙人,就多看了几眼,当时五哥就来把我打了一顿。莫名被打我心里不服,又见四哥他们鬼鬼祟祟的,我就躲了起来偷听他们说话,发现来的竟然是天界的西兑将军昱钦,是天界储位的有力竞争人选。”
“你是想来告状,说你四哥结党营私?”
“四哥到底是奉父皇之命结交昱钦,亦或是结党营私,小九不敢妄下判断。只是那昱钦出了四哥宫苑后,和身边的属下说了一些话,让小九心里实在不安,便开始多留意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他说了什么?”
朝槿吞了口吐沫,心一横还是用析竹教他的话说道:“昱钦说四哥很蠢,中了他的圈套。昱钦假意应允四哥,他帮四哥夺得冥界储位,四哥找机会帮他解决掉他夺得天界储位路上最大的障碍析竹,互惠互利。可实际上,昱钦既要利用四哥帮他铲除对手,他还要借着四哥的信任,挑起冥界皇族内部争斗,让我们自相残杀,最后再无力与天界一争高低。”
朝槿双手递上证据,又说道:“小九势单力薄,听到这些话根本就不敢声张,不过好在小九在众人眼里向来微不足道,所以我暗中不声张地调查起事情来,反而更方便,因为不会有人防备着我。这些是我调查许久才得到的证据,父皇请过目。”
冥皇结果他手里的信件,有昱钦与四皇子的往来信件,也有昱钦与其余人图谋挑拨冥界党争,行一石二鸟之计的信件,上面的将军印信造不了假。
冥皇看向朝槿,问道:“此中有些信件,恐怕得是天界之人才能截获吧?小九你是从何而得?”
朝槿抬起手,刻意隐去了自己的幽冥气息,让浅淡的仙气萦绕全身,说道:“小九怕天界分裂我冥界皇族的奸计得逞,利用自己的特殊之处,佯装成无名散仙,曾数次潜入天界,幸而功夫没有白费。”
冥皇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低声问道:“你说,最近老五老六接连出事,定和天界脱不了关系吧?昱钦和墨璇析竹,他们表面上斗得你死我活,可这一遭事变,析竹和墨璇都没有死,死的却是吾的两个孩儿。”
“小九不敢妄言。”
冥皇抬头看向朝槿,朝他招了招手:“离父皇这么远做什么?靠近一些,让父皇好好看看你。”
朝槿心里打着鼓往前走了几步,偷看了他的父皇一眼,又立刻低下了头。就在他局促紧张之时,头顶上忽然一暖。
“小九,父皇这么多年来,是忽略了你了。”
他的手还停留在朝槿的脑袋上,朝槿一抬头,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两颗出来,赶忙擦掉。
朝槿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墨璇和析竹都在院子里等他,伤势未愈的析竹倚靠着柱子坐在台阶上,墨璇则是在院中踱步。
朝槿推门进去,看到离门不远的墨璇,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她,埋首在她肩膀哭了起来。
墨璇身体略微一僵之后,伸手也抱住了他,柔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难道被你父皇责罚了吗?”
朝槿抽泣着站直身体,擦着眼泪道:“我父皇他、他摸了我的头……从小到大我都不记得他摸过我的头,我都两百多岁了,印象里还是我们有个孩子
在析竹的帮助下,朝槿又利用了几个机会来崭露头角,而原本已准备封储的四皇子却开始受到冷落,册封之事也未被重新提起。
析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他和墨璇也是时候返回天界,朝槿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也没有办法,只能送他们离开。
回到天界墨璇的将军府,看着熟悉的环境,恍如隔世感油然而生。析竹叹了口气,还未感慨一下,自殊就快步过来拉着他上看下看。
“你们这么久都杳无音讯,我都快急死了。析竹,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伤着哪里了?”
析竹浅笑道:“是受了点伤,不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