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断辐,庄伯一去不返,山贼劫色,昭怀赶至,而这本是应允了来接应她的家丁们却是姗姗来迟。难道一切不过是天缘巧合?她不能不犯疑。
珊瑚寻到了,已是两日后。
珊瑚疯了,见人就躲,慌得大哭大嚷,拼命摇头尖声惊叫。
春晓心急如焚,试图去安抚她,但歇斯底里的珊瑚险些抓伤她,紧紧拉住胸前的束帛生怕人撕扯般,惊慌失措,俨然认不出她是何人。
珊瑚的目光呆滞,空洞得无神,嘴里自言自语些什么无人能听清,只是那凄惨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碎。
“珊瑚,是我,三小姐呀,你看看我。”春晓不顾翡翠的拦阻近前,珊瑚只对她傻傻的笑,叼了食指,似是素不相识。只傻笑了片刻,笑容猛然凝滞,忽然惊哭着躲避了大喊:“不要!不要放蛇!我听话,不要!”
一旁的仆妇们窃窃私语,面带余惊。
大哥至仁歪带幞头哼了一声骂:“这些毛贼还真是艳福不浅,深谙此道呢。”
安嬷嬷捶了至仁骂:“大公子胡说些什么,可看了小姐们还在。”
“珊瑚,珊瑚,我一定为你报仇,一定设法查出这伙山贼将他们千刀万剐!”春晓忍住啜泣,狠狠的话从紧咬的牙关义愤填膺的挤出。
她满心愧疚,她恨自己无力在那夜去保护珊瑚,无法救她出虎口,任她一弱女惨遭蹂躏也束手无策。如今珊瑚寻回,却是生不如死。
她去寻昭怀,她记得昭怀的部属苏全忠如今是凤州父母官。她颤抖着唇立在昭怀的病榻前,不及开口,泪水纵横。
不等她开口,昭怀看她一阵无奈的笑,频频摇头。
珊瑚被山贼侮辱,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且不知山贼现在何方,长公主吩咐府里不许再议论此事。但凤州城四处盛传明驸马府的三小姐郊游时被强盗侮辱,并且传得绘声绘色。
春晓羞恼,不知是谁坏她名节,即便是挥剑,也不知剑砍向何方。
长公主闻讯传她去盘问,她只依了昭怀的叮嘱,丝毫不讲她曾与山贼正面,被山贼追逐险些跳崖。只是说半路车辐断裂,昭怀幸好路过,带她共骑一马离去,才遇山贼劫财,一场打斗。
春晓虽不明昭怀的用意,却知他定是有深谋远虑在帮自己。此时,她比任何时候更信任昭怀。
不过几日,市井里又传言,说被山贼侮辱的不是明府三小姐,而是二小姐若英。
谣言传到驸马府,仆人们议论纷纷,对二姐若英反是指指点点,若英哭闹不停。长公主大怒,亲自传来了凤州府节度使苏全忠过问此事,务必要查明祸首,澄清谣言。
珊瑚日日缩在墙角,披头散发,乱发中露出一双空洞无助的眼,见人来边惊慌避开,嘴中呢喃:“不要碰我!放过我!不要碰我。”
疯神医老皇叔赶来了,是惊澜遣人寻来,昭怀的伤得以处理,珊瑚的病却令老神医也束手无策,他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