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那就叫墨吧?”
“我说,他姓莫……”
“莫墨,不就是momo?”短发男人低声念了几遍,说。
“什么?”
“日语的momo就是桃。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啊。”
————
1944年。
“很抱歉,我做不到。”幽暗的剧院里点着蜡烛,光晕在两个人的脸上跳动着,无言在空间里弥漫。
他等了好久,蜡烛都快燃尽了,女人才开口。
“弗朗西斯,我做不到。”阿桃干脆利落的说完,转身就走。
“你怎么做不到呢?就差一点点了,”青年拽住了纤细的手腕,“就差一点点了,你不是因为恨他们,所以才来当间谍的么?”
“不,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崇高的欲望,我就是想勾搭几个男人,把他们的心偷走,谁叫他们用以爱为名义的理由把我折磨到这种地步呢?”
“哈?”这就是弗朗西斯一开始见面和她说过的话。
“我爱过你,也爱过他们,”女人笑了,“有人羡慕我可以获得你们的宠爱,但人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有时候,我就想,可能是我是被献祭给世界的对象,好让主知道有我这么可悲、可惨、可怜的存在。”
“每一个男人都对我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我太喜欢你了,我太爱你了,可笑死了,好像他看上我是我的至高无上的光荣似的,他们以为他们是谁啊,以为我稀罕他们的爱么?”笑声越发猖狂和凄厉。
“弗朗西斯,我之所以给你做事,是我要还王耀的人情,仅此而已。你以为我会喜欢和不同的,陌生的,甚至是第一次见面的男人上床么?你很高傲,你甚至都厌恶女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觉得,我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传情报,因为我不是法兰西人,法兰西的人们对我都是不欢迎的态度,我没有理由给法兰西撒出我的鲜血。”
“但是你错了,我只是因为想做就去做了,按照你的想法,你是收到恶语之后要加倍奉还过去的人,我也一样,你觉得人们都是卑劣的存在,不可能会出现一个不计较他们对她的评价、做法的人,被人伤害了还要傻乎乎的给他们做事。”
“你错了。”
“我就是想做而去做了,我不求回报,也不求人们知道我做了什么,我只是觉得,啊,终于我可以派上用场了。”
那张脸好陌生。
“我是为了救他们,顺便过一把我的英雄梦,才会选择这样的。”
“什么?”声音在他的耳边,一会儿放大,一会儿缩小,男人睁大眼睛,听不清楚似的问。
“所以,你要求我去给贝什米特们下毒,我做不到。”她摇头。
“我是想救他们的啊,现在你要我把他们杀掉,我做不到。”
“……你潜伏在他们身边,不是想杀掉他们?”弗朗西斯无法理解。
阿桃叹了口气,“我是一个热爱和平的人,我的信条是爱可以感化一切,我不会让我的手上沾上鲜血。”
他走进了一步,捏着那个针筒,“可是,战争是不可能不会死人的!”
她那种想法无知又可笑,什么叫手上没有鲜血啊!
她说的话即自私又卑鄙,搞的好像是他弗朗西斯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样。
“你不是说你杀了一个日本人么?”辩论到了这里,男人试图找她的弱点,以此来反驳。
“我只是拍晕了他,王耀把他割喉了。”
“那你手上不还是有人的血?!”
“你不懂我的意思,我是不会主动伤害别人的,除非他先伤害了我,同理,我是不会杀人的。”
“我搞不懂,间接死在你手里的人有很多,基尔伯特他们全是屠夫,这样的人你庇护他们干什么啊?!”
“间接是间接,我重复一遍,我是不会杀人的。”
“你怎么能这样啊,杀了他们,就可以挽救更多的生命……”
“那你去把他们杀了啊,我不在意。”
“你这么做不是很自私么!明明你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你去杀,不就行……”
“我做不到。”她张开胳膊,“要不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