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一个年长的姑娘出来调和,“莫知他人苦。”
有许多这样的花,在还没凋谢的年龄就这样凋谢了。
她们被人遗忘了。
这些见不得光的事,当然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
阿桃洗了把脸。
像个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自己何尝又不是另一个她们呢?
远处传来了悠扬的钟声。
庄严又给人一种渺茫之感。
“钟声?”
她重新坐回去,听着今天的钟声格外的响亮,“晚祷时间不已经过去了吗?现在已经是深夜……”
“巴黎解放了!”终于,一个人影扑到大门口,隔着门缝告诉了这群姑娘们,“将军今天已经全部发表了自己的演讲,我是来告诉你们的,不好意思,由于太过高兴,我忘了这码事。全巴黎都在敲钟,为了庆祝……”
他环顾四周,发现女人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惊喜,害怕,茫然。
足不出户的女人们只能被动的在这里接收消息。
弗朗西斯说目前不允许她们出去。
“怎……怎么了?”小男孩不知所措。
“来不及了!”本来身体不好,吃完饭就躺回到房间里面的老鸨冲下来,“快!姑娘们躲起来!安莎,你带着她跑!一直跑,直到找到弗朗西斯为止,听懂了吗?弗朗西斯救了我们,我们应该给他做事。”
“怎么了?”阿桃还在茫然,就被安莎拉着,差点从板凳上摔下来,两个人什么东西也没有带,就从后门跑出去了。
“到底怎么了……?”
“快逃啊!傻姑娘!”老鸨在她背后大喊,“这是给法国人盼望已久的,这是会带来希望的,祝福的钟声,这钟声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什么意思?
她转头要去看。
却被安莎死死的抱着跑。
剧院里传来了几声巨响。她用余光看见,有许多人围在门口,把门踹破了。
“别看了,”安莎气息不稳,脚下发力,两个一路狂奔,穿梭在没有宵禁的夜晚,街道蔓延起一种狂欢的气息,“我们怎么样都行,我们确实和德国人上床……现在,他们来找我们了。”
“可是,你们是被逼迫的……谁也不想和敌人上……上床……”
阿桃跑得太急了,胸膛是要炸了一样的痛。
“那群软蛋什么也不知道!他们从来都不会去考虑这个!男人会说,'啊,这是女人该干的事,女人的事男人不需要知道。'该死的!路被堵住了!”
云朵缓缓从中间散开,露出了皎洁的月光。
好亮的月亮。
“你先藏在这里!”安莎把她塞进了一个狭隘的,只供一个人通行的巷子里。
这是一个三叉口,但都被人堵起来了。
“你跑什么!”一个大肚子的男人走过来,不怀好意的盯着她。
“噢,”他的眼神变得贪婪和邪恶,“长相不错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指控!”一个男人指着安莎叫喊,“那个棕发的女人,和德国人不清不白的!”
“是啊是啊,我也看见过,她拉着德国人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
“婊子!”
“下贱!”
群情激昂的人们一阵一阵地高喊:“叛国者!她是法兰西的叛徒!”
“我们指控她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