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俗话说得好啊——人啊,不折腾一下,都不知道珍惜,无风不起浪,不哭没奶吃。
反正一晚上,杜南禛这两边奶吧唧的格外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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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12月
广州
金毓瑢坐在敞亮开阔的套间内,屋内雕栏画栋,灯火辉煌,他穿了考究的西装,衣领和袖口处精巧的领针与袖扣都在光下闪闪发光,衬得他整个人熠熠生辉。抬头时面上带着微笑,光下鼻梁上单薄镜面和那白净脸庞相呼应般都在反光一样。
偌大的圆桌边泾渭分明,金毓瑢一人独坐靠墙一面,身边站了叁名警卫。另外一侧也坐着一人,四十开外年纪,容长脸,下巴微蓄了胡须,一看就是体面之人,对方正是陈铭枢那里派来的说客。
虽说当年福建广州一带石冯两大军阀主动投靠南京,倒戈北洋政权,后来两地也建立了地方机构,可是石冯两大家族势力依旧在当地有所保留。去年国军第十九路军调到福建驻防并且接受“剿共”任务后,福建的局势就开始微妙起来。以李济深、陈铭枢为首的反蒋派和第十九军蔡廷锴、蒋光鼐逐渐走到了一起,共同一起走抗日反蒋道路。
对于金毓瑢两个月前突然来福建之事,本来已经在秘密谋事的李济深等人骤然一惊,以为蒋介石得到了什么风声,派石娉在福建势力有所行动。后来通过观察,发现只有石娉身边秘书长前来,而且对方往年都会前来福建替石娉打理老宅家产,行动上并无特别。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11月20日,李济深、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等人以国民党第十九路军为主力,在福建福州南校场召开大会,决定成立中华共和国人民革命政府,坚持反蒋抗日联合方针。秉着争取所有一切同盟力量的原则下,之前和第十九军共同参加过一二八淞沪抗日的石娉就成为首要人选,加上石娉又和之前广东督军冯淇颇有私交,若是能够得到这两人的支持,反蒋之路上自然更加顺畅。最重要的是蔡廷锴和石娉在淞沪保卫战打过交道,对于石娉本人坚决抗日的决心还是看在眼中,觉得非常有可能策动石娉加入反蒋同盟之中。
于是乎陈铭枢第一时间派出了人追着金毓瑢来了广州,试图搭上金毓瑢这条线,从而能够和石娉进行对话,把石娉从蒋介石阵营中争取过来。
说客姓杨,名怀涛,是陈铭枢身边得力的参谋官,早年还参加过武汉革命。只见他笑得满面春风,举起酒杯对着金毓瑢那是一顿热情输出,金毓瑢吃着菜喝着酒,也是一张巧嘴,互相往来,从开始的客套话到场面话,接着几瓶黄汤一入肚,两人开始推心置腹,称兄道弟起来。圆桌两面各自带的警卫一身便衣还是站在原地,两人本来相隔甚远的距离到是越来越近了。
金毓瑢本来带着薄边眼镜,许是因为酒劲上了头,他顺势手指捏着一侧眼镜腿摘了下来。金毓瑢是满人,浓眉眼窝深邃,睫毛也是浓密挺翘,此刻没有了眼镜遮挡,那黑眸里盛满了周围金碧辉煌的细碎灯光。
变故就在瞬息之间,刚拿下眼镜的金毓瑢反手就扳碎了镜片,玻璃尖刺猛地扎进了对方脖颈处,鲜血迸射,飞溅四周。杨怀涛带着的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直接被金毓瑢带来的警卫掏枪射杀,枪管上装上了消音器,显然是有备而来。
金毓瑢的动作极快,一插而入后立马伸手直接擒住对方肩膀,抬手玻璃碎片又快速扎入几下,一下接着一下,颈动脉被扎出了大洞,鲜血也是狂喷出一团团血雾。杨怀涛临时都想不到石娉派来的人下手如此狠毒。
最后金毓瑢伸出另一只手一把薅住杨怀涛头发,另一手拿着碎玻璃狠狠一刺,对着奄奄一息的杨怀涛喉管就是一击,杨怀涛四肢痉挛似的一颤,连双目都没来得及合上,就这么断气了。
随手扔掉手中碎玻璃,金毓瑢掏出了一方手帕擦拭血迹,手帕很快变得血迹斑斑,被金毓瑢扔在了仰面瘫坐的杨怀涛脸上。
“把尸体处理干净了。然后通知司令,就说事情办妥了。”
跟着金毓瑢前来的贴身警卫不禁惊叹了一声:“秘书长,没想到您身手这么厉害。”
金毓瑢已经擦拭干净血迹,另外掏出备用的眼镜戴上。对着警卫夸赞浅浅一笑:“只是会些皮毛功夫罢了。”
坐上车子的时候,金毓瑢看着车外人来人往,灯红酒绿,他单手向前伸出窗外,手指夹着燃起的香烟,他很少抽烟,点烟燃起,宛如雾中之人,好像就能藏一藏其中。其实他撒谎了,他何止会点皮毛功夫。当年局势紧张,良弼叔叔每次登门都会叮嘱关照他一句话:“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他确实能文又能武,可那又如何呢?为朝廷效力?为国家卖命?没这必要,本来这天下江山也不过是他们爱新觉罗从汉人手里夺来,如今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风吹烟起,金毓瑢在七窍生烟中咧嘴笑出了弧度,他今后只要为石娉活着卖命就行了。
1934年1月
蒋介石派石娉率军攻打福建,福建是石娉老窝,短短十多天时间,就率部攻陷福州,十九路军及人民革命政府紧急迁往漳州和泉州。石娉率军趁胜追击,仅仅用了六天时间,分别攻下泉州和漳州,至此福建事变失败,国民十九路军被收编为中央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