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婵倒吸一口冷气,心下也明白许多。
她也跟着凤飞飞学了些医术,若说理论水平,比宫中太医也不差什么,缺的不过就是实际操作的经验,黄莺这么一说,她也明白了,这毒要一次全解,否则的话,只要留下一种余毒未消,就会危及月娟的性命,这也是让李太医棘手的地方。
叹了口气,月婵只好道:“咱们只能仔细查找,找出下毒之人,或者寻出什么名医神医来,否则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高子轩不想月婵费心,安抚了月婵几句,就出了屋子,自带了和顺去吩咐事情。
不说九王府如何下了死力气寻找下毒的凶手,只孟家就是一片愁云惨雾。
孟家后院善水轩内,月娟直挺挺躺在床上,脸色青白中带着紫色,双目紧闭,嘴唇青紫,若不是把手指尖凑到她鼻端还能试出淡淡的呼吸来,怕是所有人都要认为这是个死尸了。
辛珍珠坐在床边,双目含泪,拿着帕子一遍遍擦拭月娟小巧的脸庞。
看着月娟不省人事,珍珠心里难受,捏紧帕子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孟之文让人送走又一位大夫,唉声叹气一会儿,问伺侯的丫头:“辛姨娘还在四小姐屋内?”
那丫头低头小声回道:“是,四小姐脸色更加不好,辛姨娘心里难受,谁劝都不听,只说要守着小姐。”
孟之文闭眼,一脸悲痛,狠狠捶了一下桌子,站起身进了善水轩月娟的屋子。
看珍珠趴在月娟身上流泪,孟之文心里更加悲痛,伸手拍拍珍珠的肩膀:“你也莫伤心了,儿女自有寿数,月娟这样子,怕是和咱们无缘的。”
话未说完,珍珠已经一个机灵站了起来,一把抹去眼泪:“老爷,这话妾身不爱听,月娟是妾身十死九生生下来的女儿,妾身疼她怜她,看着她一点点长大,这心里头无限欢喜,如今……她这个样子,妾身只恨不得以身替之,若说寿数,妾身宁愿减寿,也要让她活的好好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孟之文长叹一声,伸手抚上月娟更加难看的脸庞,把她散乱的头发理顺了,捏了捏拳头,竟也掉下几滴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孟之文虽是书生出身,可也不是心性懦弱之辈,是轻易不会落泪的。
月娟一个小丫头,按理说孟之文不该如此。
可老话也说了,做父母的偏疼小儿女,孟家的孩子之中,月娟年岁最小,和上边的哥哥姐姐相差甚大,她出生的时候,孟之文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对这个小女儿,自然是疼宠的很。
再加上孟之文偏宠珍珠,对月娟也就用了几分心思,不说她是庶女,简直就是拿着她当嫡女对待。
待到月婵姐妹出嫁,孟皓宇夫妻远赴山东道,孟家的孩子之中就只剩下月娟能够承欢膝下了。
孟之文年纪大了,难免会感觉孤单,有个孩子瞧着,也算一解孤独之苦,月娟又是个机灵乖巧的,常说些童言童语哄孟之文开心,时间长了,他的心自然就全偏到了月娟这里。
如今瞧着小女儿人事不知,仿如活死人一样,孟之文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一个袭爵的国公爷,朝庭大员,也忍不住为了儿女之事掉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