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大伯的儿子苏哲也在,比他大两岁。
肖艳怕老太太克扣苏钧,每次送去的东西都是双份的,她想这样不管怎么样,自己儿子都是能吃到的。
直到一次周末,肖艳去乡下看苏钧,那时候苏钧发育的不好,整个人面黄肌瘦的,见到了妈妈,张口就是,“我想吃肉,我饿。”
肖艳一愣,她一直是知道老太太偏心的,但是她觉得老太太应该不会不给自己儿子吃东西,毕竟是亲孙子。
那时候中午,还没做饭,肖艳就从柜子上拿了花生糖给苏钧吃,苏钧才舔了没两口,苏哲就从外面进来,“你们为什么吃我的糖。”
肖艳心往下落,花生糖不便宜,她那时候工资还挺高,有富余,对儿子也舍得,所以经常买一斤两斤的买回来,还有其他的零食和营养品,就是因为苏钧太瘦了,不好养活。
肖艳劝说自己不要多想,抽了一块递给苏哲,没想到苏哲不愿意,指着苏钧,不依不饶,“我要拿他那块,凭什么让他吃我的糖,我不要他吃我的糖。”
肖艳也察觉出不对劲,没有再理一边大叫的苏哲,没想到苏哲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苏哲一哭,屋外的老太太和陈秋霞听见了,刚忙就进来了。
陈秋霞把地上哭的儿子抱了起来,“肖艳你什么意思,阿哲这么小,他懂什么,你干嘛打他?“肖艳当时心也冷了,苏钧吃个糖都畏畏缩缩的看着苏哲,见到自己直叫饿,可见平时日子不怎么好过,她是高估了苏家的人。
肖艳冷冷的说,“我没打他,他自己坐在地上哭的。”
“你没打崽崽会哭?”陈秋霞看了一眼怀里的儿子,“她打了你没有?”
“她打了,她还抢了我的糖。”
陈秋霞和老太太一听,这还得了,陈秋霞上前就拽住了肖艳的头发,当时肖艳怀里还抱着苏钧,苏钧“哇”的一声就吓哭了。
肖艳怎么打得过两个女人,脸上都是抓伤,不过三个女人打架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每个人头发都散成一团。
苏应声一进来,老太太就高声尖叫了起来,“老三,这就是你娶得好媳妇,他要把我和秋霞都打死才罢休,算了,我一把年纪也不想活了,不用他动手,我自己去死!”
苏国强拦着老太太,对一边的苏应声说,“你也该管管肖艳,哪有媳妇这么对婆婆的,不是让人说闲话吗?”
苏应声脸色一沉,没得肖艳说话就一巴掌过去,“你这么不肖,你给我滚回肖家去。”
肖艳当时傻在了那里,他看了一屋子苏家的人,心跌倒了谷底,头也不回的摔门就走。
肖艳两个星期都没回肖家,后来她怕苏钧吃不饱穿不暖,就想回去看看,当时让肖远山坚持陪姐姐一起回去,没想到苏家的人门都不开,老太太隔着门说了一声,“一群杂种,给我滚回去。”
肖远山能让老太太这么骂人?当时就火了,两边又吵了起来,后来肖艳虽然为了苏钧回了苏家,但剩下的也是无尽的煎熬,若不是为了儿子,她怎么忍得下去。
精神越来不好,早已经是穷途之末。
一直到苏钧上高中,肖远山有次喝醉了之后说了这件事,此后,苏钧高中三年都没怎么回苏家。
“舅妈,你怎么提到我妈?”苏钧回过神。
“没,没事,我就随口问问。当初苏家一家人都拿你妈不当人看,她走也是无可奈何,不然迟早要疯的,我只希望你不要怨她,她当年想带你一起走的,只不过苏应声不放人,那个男人不准你妈带你走,没想到争抚养权信誓旦旦的保证都不作数,后来你对你那么不好。”
“嗯,我知道,我没有怪她,这么多年了,我也这么大了,为人父母,我都记不住她的样子了。”
“苏钧,当年供销社垮台的时候,你母亲分了一笔钱,她把所有的钱都用来买了一块地,说以后留给你。我和你舅舅一直不知道她买在哪儿,当初她提了几句,我们都以为她开玩笑的,直到今天上午有人找上门来了,和你舅舅商量说一定要买你妈妈的那块地。“顿了顿,李梅又说,“你舅舅和你妈从小感情就好,你妈走了之后,你舅舅就把她以前的房间锁了起来,一直等她回来,里面东西都没动过,听着有人埋地,我刚刚进去在里面找了找,然后在她的工作笔记里,还真找到了一张地契。”
“地,什么地?”
“县城的一块地皮,谁也没想到政府会以后往那边搬迁,以前那里还是个荒废的果园,二十年后居然会发展成了中心区,你妈妈当初没花多少钱,她的眼光好,上午那个买地皮的人开价就是四百万。”
苏钧愣了一下,他看了沙发上的陆庭川一眼,觉得这事情和陆庭川脱不了关系,停顿了两秒对电话那端说,“我以前没听我妈说过,没有一点印象,怎么突然就有你找上们来要买地了?”
肖艳走的时候,苏钧才五岁,二十年前的事情了,苏钧的记忆也早就模糊了。他对于母亲买了块地的事也一无所知,既惊讶也觉得蹊跷。
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提买地的事情,陆庭川一来别人就找上门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明天上午还会来,要不你自己过来一趟,毕竟是你母亲当时说是买给你的地。”
“那好吧,我明天过来一趟。”
苏钧挂了电话,一言不发的看着陆庭川,陆庭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抬眼问:“怎么呢?”
“刚刚有个人要买我妈妈以前的那块地,陆庭川是不是你……让人去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