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一早唐宁就接到了秦子岳打来的电话,问一会儿钱海东想借她家院子用一下行不行,他想把跟廖凯峰一起做投资的几家当事人召集在一块儿说说这个事儿,可这事儿约在谁家都不太合适,因为家家都有老人和孩子,回头万一说着说着打起来就不好了,而秦子岳那小院儿人来人往的又不清静,于是就想到她这儿了。
唐宁自然是没问题的,知道人一会儿就会过来,赶忙去厨房烧水沏茶,又洗了些水果,然后从屋里往外搬了几把椅子,还在院子的青石板上洒了些清水消暑。
正忙活着呢,外面就有人敲门,唐宁去开门一看,是秦子岳带着昨天夜里赶回来的廖凯峰先到了。
乍然看见廖凯峰那形象,唐宁吓了一跳,一时都没敢认他。
昨晚他睡在秦子岳那儿了,一身皱巴巴的衣服也没换,应该是一夜都没睡的缘故,双眼里布满了血丝,胡子也没刮,一向都意气风发的嘚瑟神情也被一脸的颓丧所取代,简直都让人没眼看。
见着唐宁,廖凯峰也不再像往常那么贫嘴了,只是略略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两人才进来屁股还没坐稳呢,刚子爸刚子妈,还有刘家两口子、李家大闺女相继而来。
见着廖凯峰,男人们还没怎么着呢,三个女人即刻都红着眼冲了过去,一副迫不及待要把廖凯峰拆吃入腹的架势。
“你个混蛋玩意儿,把钱还给我,这钱老娘不投了!”
“你们老廖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缺了大德的东西,我们家那点儿家底儿就这么让你给祸害没了,你赔我钱!”
“今儿你要是不给我把钱拿回来,我就跟你没完!”
廖凯峰缩着脑袋抱着头,干脆蹲在原地任由三个女人又打又骂不言语。
尽管他本意是好的,想带着邻居们一起挣钱,可搞出这么一个结果来,他确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正从厨房出来要给众人沏茶倒水的唐宁一看这场面,唬了一跳,端着茶盘站在原地,下意识去看秦子岳,想让他去把人给劝开,结果秦子岳却将她往远处扒拉了一下,“你躲远点儿,别伤着你。”
唐宁“……”
刚子爸这时也骂咧咧地觑着个空隙过去狠狠给了廖凯峰一脚,再要上拳头时,被秦子岳给拉住了。
“行了,你就别添乱了,让自己媳妇儿上去打两下出出气就得了,你现在就算把他给打死也解决不了问题。”
院子里正闹成一团时,钱海东过来了。
看见廖凯峰被三个女人围殴,也没管,而是站到秦子岳和大刘身边,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来打开,自己先抽了一支出来,然后递到大刘和秦子岳面前。
大刘也拿了一支,秦子岳却摆摆手,“不抽了,打算戒了。”
钱海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给自己和大刘的烟点上,然后吸了口烟对他道:“你做好思想准备,这笔钱追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大刘的双眼里也充满了血丝,估计也是一夜没睡好,闻言倒是冷静地点了点头,“嗯,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思想准备了,只当是老子上半辈子都白干了。”
老百姓挣点儿辛苦钱不容易,一朝被骗得干干净净,任谁都很难冷静下来,大刘现在能有这种态度,也是相当难得了。
秦子岳看了眼闹哄哄的院子,对唐宁道:“咱俩留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昨儿晚上我看家里冰箱都空了,不然咱俩现在去趟超市吧。”
唐宁点点头,“行,你等我换下衣服。”
“换什么衣服啊,这样我看就挺好!”说完,秦子岳拉起只穿了件肥大卡通文化衫和七分休闲裤的唐宁就往外走。
唐宁挣扎了一下,“可我这也太随便了,看着多邋遢啊。”
秦子岳随口回道:“邋遢就邋遢呗,我又不嫌弃。”
唐宁:“……”
当两人从超市采购回来的时候,走时还充满暴力的院子已经安静了下来。
三个女人爆锤了廖凯峰一顿后,情绪总算是得到了些许宣泄,现在终于能冷静地坐下来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这件事廖凯峰虽然有一定的责任,却不是罪魁祸首,毕竟他也是受害者,而且他们所有人的钱加在一起都不够他的一半儿多。
真论起来,他比他们的损失都惨,可以说他是他们中最大的一个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