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回?到养心殿已是?夜里亥时?三刻,平日这个时?辰裴浚也差不多该歇着了?,凤宁躲在养心门往东阁瞥了?一眼,灯还亮着,不敢迟疑,回?到梢间一通洗漱更衣,便往正殿来。
明间只有韩玉守着,瞧见她来,颇有几分如释重负的苦笑,“您可回?来了?。”又胆战心惊往里指,示意她快进去。
凤宁咬了?咬唇,提着裙摆行到御书房门口,一眼扫过,不见裴浚身影想必已进了?内殿,悄悄吹了?搁在御书房桌案上的宫灯,越过屏风往内殿来。
晕黄的灯芒从那盏“桃花依旧”的灯盏里倾泻而出,融融洒了?一室,凤宁看着那盏花灯愣了?一会?儿神?,她已十来日不曾进内殿,故而不晓得他留下了?她的灯,心中忍不住溢出些许甜意,凤宁缓步往前来,柔声朝他福安,
“陛下,臣女有罪,臣女回?得晚了?些。”不认自?己抗旨的事。
那人穿着一身明黄的寝衣屈膝坐在床榻看书,眸光被浓烈的长?睫遮掩,瞧不清底细,头也不抬,语气干硬,“还知道回?来?”
凤宁嘟起小嘴,“您先吩咐臣女催促番经厂刻印,后吩咐臣女回?养心殿等着,臣女这不先把番经厂忙完,赶紧回?了?养心殿,也算不得抗旨,要怪就怪陛下回?得早了?些。”
裴浚抬眼,咬牙笑,“你觉得朕是?那个意思吗?”
凤宁装傻,腼腼腆腆地拽着袖口,身姿袅娜,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裴浚忍不了?,信手将那书册往矮几一扔,握住她纤细的胳膊将人给拖过来,一番天旋地转,凤宁已至他身下,那眸眼柔亮生辉,明显带着促狭的笑意。
裴浚睨着她,“李凤宁,你胆子越发大了?。”
一双深眸雪亮清锐,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凤宁现在渐渐摸清他的脾气,每每对着她话放得极狠,实则也没把她怎么着,凤宁便俏皮地掰弄着发梢,轻声问?,“臣女送的灯陛下喜欢么?”
裴浚矢口否认,“不喜欢,旁人要么亲自?写?诗,要么亲自?作画,你便草草买了?一盏应付朕。”
凤宁杏眼瞪圆,双腿双脚缠上他,不满道,“那盏灯用缎面丝绸所制,花了?臣女整整半月俸禄呢。那陛下呢,陛下是?不是?也得回?一盏给臣女?”
裴浚似笑非笑拍了?拍她的浑圆,那意思简单明了?,看她今夜的表现。
凤宁面颊倏忽染上一层羞红,偏首躲开。
“不要,臣女今日跑来奔去,累着了?。”
凤宁往里侧躲,裴浚哪容不得了?她躲,抬手将床帘搁下,覆茧的手掌握住那纤细的脚腕,将人给拖了?回?来,那身宽袍架在他身上,是?疏风朗月般的模样,眼神?却无比深沉内敛,动作也干脆利落。
厚茧滑过肌肤,颤流一路往上攀爬,跟藤蔓似的缠住她心神?,凤宁干脆扑进他怀里,将舌尖递上去,纤腰也往上一抬,迎上他,在凤宁以为他要势如破竹时?,他偏要分花拂柳慢慢摩挲。
凤宁像是?被丝线掣肘的风筝,要飘不飘,要落不落,雪白贝齿柔柔啃噬着他耳珠,轻轻低喃,“陛下子时?了?。”
别?折腾她了?。
待会?还要回?西围房呢,春寒料峭,汗津津的一身出去难免着凉。养心殿不许皇后以外的女人留宿,这一条规矩凤宁铭记在心。
可这一番催促忽然惹恼了?他。
裴浚心里莫名发堵,他忽然有些厌恶她的分寸感。
窗外的灯芒如涟漪般在漾,那架子床也是?,凤宁骨头都?被他推散架了?,蓬勃的心跳声?呼之?欲出,肌肤微妙的摩擦在暗夜里肆意贲张,薄料包裹的精壮身躯笼罩住她,他眸光幽灼,盯着那张明艳小脸,就看着她像是含苞的骨朵一点点被他催放。
凤宁哑着嗓儿喊求饶,他偏不肯,舌尖很快滑过来,肆无忌惮主宰她混混沌沌的感官,潮红的嘴儿忍不住承恩受露,魂儿差点勾没了?,被他糊弄着上?了?身,清蒙蒙的光雾笼着她周身,那苗条身段婀娜多姿,他非要她受累,
细腰被他钳住不许她挪身,怎么办,凤宁也耍赖,干脆瘫在他胸膛,又待如何?
总算耗尽她的力气,裴浚终于舍得反客为主,伺候她一场。
浑身湿透了?,凤宁像是?搁浅的美人?鱼动弹不得,艰难地抬了?抬眼皮,微辣的汗液刺入眼眸,逼得她意识回笼,凤宁往后撑着床榻,试图从他胳膊下抽出,然而在这时,那只修长手臂忽然跟钳子似的牢牢钳住她。
凤宁直喘息,只当他睡迷糊了?,意图用膝盖去顶,可这一回,那人?干脆将?她拖下来,将?那滑腻的纤腰往怀里一搂,后背胸膛严丝合缝贴着,不给她逃脱的机会。
凤宁吁出一口气,愣愣望着他,帘帐半开,迷蒙的光芒洒下来,落在他额发鬓角,他似乎也困了?,长睫投下一片阴影,平稳的呼吸挠在她鼻尖,微生痒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他,俊美的面容不带任何攻击力,明润温软,有一种难言的美感。
凤宁轻轻往他下颚蹭了?蹭,在他怀里闭上?眼。
日子忽然就暖和了?,为?了?赶在二月上?旬将?书册赶出来,凤宁白?日均在番经厂盯梢,活字刻出来细细检查,印出第一版也得逐字逐句校对,凤宁担心自己出纰漏,与李老头商议后,请示番经厂的掌事公公,将?乌先生请过来帮忙。
有了?乌先生帮衬,凤宁压力便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