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毕竟是七皇子妃的儿子呢!
安国公夫人心生感慨,脸上却适时的流露出三分哀戚与七分愤恨的震惊:“谁能想得到,他竟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朱棣神色唏嘘的叹了口气,又问:“既然如此,那我有句话不得不问,对于逆王的这等行径,令爱是否有所知晓,且参与其中呢?”
要是换成九皇子妃,这会儿大抵会觉得冤枉死了,然后极力解释——我要是跟他是一伙儿的,还能让他用我亲生儿子的心头血做药引吗?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安国公夫人迅速意识到了太孙意欲何为,继而心领神会的道:“好叫太孙知道,从我女孩儿嫁进王府起,就与此獠不睦。”
“却是因为察觉到他心怀逆心,出言规劝,反倒为其冷落虐待,此事王府中人尽皆知,起初还有所遮掩,到最后却是连遮羞布都撕没了,说打就打,娘家陪嫁的东西也是说抢就抢……”
说到最后,不禁垂泪起来:“当初皇爷赐婚,都说是天赐良缘,谁承想最后竟变成了这样呢!”
朱棣难免宽慰几句,又皱眉道:“原来九叔早有此心,既如此,行巫蛊之事便也不稀奇了!”
令人录了口供,辞别安国公夫人,打道回宫。
九皇子妃有些惊疑:“娘,这……”
安国公夫人想的却是别的:“儿啊,这回你虽脱了身,但这亲王妃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
九皇子妃不以为意:“保不住就保不住吧,权势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则,有爹娘在,难道还会缺我一口饭吃?”
她温柔的抚了抚儿子的面颊,浅笑道:“有那么个糊里糊涂、随时可能取我们母子俩性命的人在,即便是亲王妃,也做的提心吊胆,有什么意思!”
安国公夫人倒是不曾意料到女儿会这样说,起初愣了一下,继而又有些欣慰:“经此一事,你也算是长大了……”
……
皇帝的命令拿到了,定罪的证据到了手。
下狱的几个人当中,就属陈道婆的嘴最软,都没上刑就给撬开了。
她开了口,后边儿于夫人和于氏再沉默,也就没有多大意思了。
皇太子妃遂同徐倩茂商议了,选在这个月的十五举行家宴,请开府的诸王入宫,宫中年幼的诸皇子及其生母也同样列席。
开府的诸王这几年已经变得非常佛系了,早先年轻的时候哥几个时常约着一起郊游打猎,带上几个美姬在山间饮酒作乐,快活似神仙,这些年也渐渐的淡了那些世俗的欲望。
美姬都给嫁出去了,打猎也给停了,酒水也用的很少,兄弟几个隔三差五的聚在一起吃吃素食,探讨一下佛法,做做善事,日子过得充实且平静。
这天听说大嫂要大办家宴,二皇子还有些诧异,问王妃说:“怎么连没成年的弟弟们都要去?这是出什么事了?”
二皇子妃怀里抱着女儿,道:“听说是老九那儿出事了,禁军把他们府上围得严严实实。九弟妹才刚生完孩子,我怕她有东西不得用,使人去问了问,却是安国公夫人身边的妈妈来谢,说一切都妥当,劳我费心……”
二皇子着实吃了一惊:“还有这种事?我成日在外边行走,怎么都不知道?”
二皇子妃:“……”
怀里的女儿扭动着要下地走,二皇子妃制不住她,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耳朵,交给一边儿的保母了。
“所以说,今晚上的家宴,王爷还去吗?”
二皇子忙道:“大嫂下帖子请,我怎么敢不去?”
(停下抄经的动作)(合上面前的经书)(摘掉腕上的佛珠)(脱掉身上的僧衣)(走出自家佛堂)(心如止水)(岁月生莲)(恬淡的笑)
二皇子妃:“……”
嗐,行吧。
虽然丈夫这两年变得奇奇怪怪的,但总比先前那样好。
到了进宫的时辰,夫妻两个穿戴整齐,乘坐马车入宫,等到了地方往自家席位上一座,二皇子妃便忙不迭的跟旁边三皇子妃打探消息。
“今个儿这宴席,是为谁吃的?”
三皇子妃以手掩口,悄悄告诉她:“我隐约听着,是老九坏了事。”
“我娘家的侄子选充到禁军里边儿了,前几日跟太孙一起造访了九皇子府一趟……”
这事儿跟五年前那事儿实在是太像了,二皇子妃没办法不去联想:“难道又是一个老六?”
三皇子妃眨眨眼,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