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他是早就料到他走之后会有这麽一日,所以提前告知她,替她做了决定。
她沉默的时间太久,天权皱眉看她,“你不愿?”
知摇漫吸一口气擡眼,“不愿。”
天权脸色沉将下来,打算说些什麽,知摇却抢先开口。
“宗主既然将云行师兄抚养长大,他的想法宗主应当了解,当真如宗主所说,只要我一纸书信送到云行师兄面前,他就会奉为圭臬,当即照做吗?”
天权捋须的手一顿,踱步的动作跟着停下,回头看坐在椅子上的天枢,后者沖他无奈地摇头。
看二人沉默,知摇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宗主可愿意听我一言。”
“你且说来。”
知摇眸光明亮坚定,下巴微擡,“送我去云家,与师兄当面说明。”
天权又在原地开始来回踱步,半晌之后停下看知摇,“云家非你想的那麽简单,以你目前的修为,只怕有来无回,虽我要护着云行,但你是他在乎的人,又是我门下弟子,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云家不也希望云行师兄重入无情道吗?若知晓我的来意,只怕双手欢迎都来不及,怎会对我下手?”
“此言……也有几分道理,只是……”只是还是过于冒险,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宗主不必有负担,半月之后,知摇自请去云家,任何后果我都一力承担,还望宗主成全。”
知摇说着沖天权又是郑重一礼,坚定无比,不容置喙。
回应她的,是天权一声无奈叹息。
从天权居所出来,知摇一直皱着眉闷头往前走。
刘伯山与杜淩萱在旁侧叫她都浑然不觉,仿佛三魂六魄散去,游魂一般心思沉重地朝前走,也不看究竟脚下的路通往何方。
“喂!”
脑后突兀地响起一道声音,知摇如梦惊醒,擡头定睛一看,面前是哗哗流淌的河流。
不知不觉,她竟然走到这辈子跟云行第一次産生交集的地方。
她从树上衰落,小腿受伤,他说了声冒犯,走到她身边将她打横抱起,那时她对他有误解,还以为他要将她扔进河里……
“想什麽呢这麽出神,快走进河里了都不知道,”孟文州扭头瞥了她一眼,“还在傻笑。”
他弯腰拾起一块石子,随意朝水面抛去,看着石子在水面上溅起一串水花,又扭头看知摇。
“跟你说个好消息,宗主决定培养我了,虽然没有正式收为弟子,但我觉得也相差无几。”
知摇只是看着前方,应了一声,“恭喜文州师兄了。”
她兴致缺缺,俨然不似往常那般认真又专注的聆听他所说。
而这所有的原因,是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