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主持人继续:“现在有请我们本场的特邀颁奖嘉宾,知名企业家、元晟集团首席执行官赵璟笙先生上台为获奖的学生颁奖。”伴随着主持人口中吐出赵璟笙三个字,顾筠身形轻微一晃,脑子里不亚于经历一场余震。又是他?哪哪都是他?紧接着台下涌起一片热烈的掌声,音乐也在此时响起,震耳欲聋。顾筠不可置信地把头重新偏回去,男人就在万千瞩目下从座位上起身,宛如一头沉睡慵懒的雄狮在苏醒。他慢条斯理地整理几下西装上不存在的皱痕,施然迈步。明明穿着端庄清正的西装,可这人全身上下半点绅士的儒雅气也无,像西方神话中劣迹斑斑的邪恶之神,像电影里让所有正义主角头疼的超级大反派。年轻,英俊,骨子里狂妄又傲慢,危险得无以复加。顾筠有些懂了,为什么在学校一向恃美傲物的宋星儿也甘愿低下头向他示好。他有这个资本。除却显赫的家世背景,单单论赵璟笙这个人,也是万里挑一的出众。不论是头脑、能力、手腕还是最肤浅的外表,他都一骑绝尘,别人根本不配和他比。比的资格都没有。顾筠抿唇,大脑有些乱,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给予一个坏家伙这么高的评价。他不配!紧跟着,她视线里多出一抹红色,余震变地震,差点被吓得从台上跳下去。这男人胸口那朵花儿怎么回事?歪七扭八的红花大喇喇挂在深色西装上,堪比灾难。赵璟笙是疯了吗?明知道要上台颁奖,还任由自己出丑?该不会这人压根就没发现她是故意把他的胸花戴歪了吧!?她是想看他出丑,但她是真的不知道他会是今晚的颁奖嘉宾,况且,看他现在毫不知情的模样,大概率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暗戳戳成为了满场议论的焦点。顾筠已经听到旁边的女生在议论这朵花了,还问这花是不是这位赵总的黑色幽默。她捏了捏发汗的掌心,强迫自己淡定。赵璟笙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依次给学生颁发奖杯和荣誉徽章。顾筠的前面还有九个,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她垂着眼,直到一片阴翳从身前盖过来,她下意识抬头。“恭喜。”男人修长的手指握着奖杯,递过去的同时也在看着她。那双墨色的眼瞳在灯光的照射下,泛起森冷的目光,带着原始的野蛮的兽性。他的目光太有侵略性,顾筠喉咙发干,犹豫了几秒才接过奖杯,小声说:“谢谢赵先生。”赵璟笙公事公办的态度,拿起托盘上的荣誉奖章,走上前替她戴上。佩戴过程中,他感受到她微微发重的呼吸,睫毛颤动着,像一片在空中回旋的枯叶。他低低笑了下,顾筠茫然抬起头,耳上挂着的那串珍珠耳环也跟着晃荡起来。细细长长的一串珍珠,像断线的眼泪,衬得她小脸晶润白皙。赵璟笙眯了瞬眼,突然来了恶劣的兴致,手指就那般轻佻地,在她耳环上一拨弄--顿时,一串眼泪在空中剧烈震晃,打在她的颈,又荡上她的下颌,耳坠拉扯着耳垂,带来惊心动魄的慌张。感知到女孩肩膀的颤抖,赵璟笙眼神多了丝倨傲。就这点胆子,也敢玩儿他?就不怕被他弄死吗?顾筠像过了电一样,死死抓着水晶奖杯,她看着不远处那全程录制的摄影机,脸色发白。紧接着,她听见耳边传来男人几不可闻的低声。“害我出这么大的丑,你不怕被我弄死吗?顾女神。”-作者有话说:咳咳,弄死专指特定场景。盘扣晚会结束,礼堂四处都被堵的水泄不通。心神不宁的顾筠垂着头,跟着大部队往外走,没走几步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是已经毕业了的学长,名叫靳常,当时还是她军训时的班主任,平日对她多有照拂。“顾筠,好久不见啊!还是那么漂亮。”男生西装领带,标准的精英打扮,全然褪去了当年的校园稚气。顾筠微笑打招呼:“没想到靳学长也来了。真是好久不见。”“是啊,工作都一年了,时间过得太快了。”勒常感叹了几句白驹过隙,岁月匆匆。“今晚我看到你跳舞了,是朗诵那个节目吧?你是站中间那个。”“学长眼睛尖,这都认出来了。”顾筠一边和勒常聊,一边几次三番地拿手指去抓后劲,大概是喷发胶的时候喷到脖子上了,有些不舒服。勒尝:“全场就你最漂亮,这还认不出来?”浅聊了几句,顾筠有点待不住了,她头发上涂了太多定型胶,舞台妆也还没卸,黏糊糊的,浑身都不舒服。可靳常明显热情不减,非要把她引荐给几个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