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州与南郡也算同路,咱们后头可以一起走。”暮天阔开口道。“我也正有此意。”陆璟说罢看了一眼破庙的方向,开口道:“过了京城往南走不了多远,就是我们路家的地盘了,后头的路必不会叫殿下再受这风餐露宿之苦。”暮天阔冷笑道:“在孤面前小侯爷大可不必如此,老十气性大,孤也说不上话。”陆璟开口道:“殿下可还记得,许久前陆某提过一位神医……”“小侯爷若是能再找一辆马车安置太医和那同行的少年,十弟的马车上倒是还有个位子。”暮天阔道。“好说。”陆瓃朝暮天阔拱了拱手道。暮天阔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小侯爷说的那位神医,可是在南郡?”“我此前已经传书回去让他们帮忙打听,如今还没有回信。”陆璟道:“左右咱们也快到了,只要他人活着,找到应该并不难。”暮天阔闻言点了点头,总算是听到了一个略有些安慰的消息。虽然楚沉这属于离魂之症,不知那神医能不能治好,但多一分希望总是好的。次日一早,楚沉天一亮就醒了。他此前颇为担心陆璟,如今得知陆璟安然脱身,心中极为安慰。“你放心,等咱们到了南郡,我便亲自去帮你找神医,定然替你把病治好。”陆璟朝楚沉道。楚沉闻言便知暮天阔只告诉了陆璟一部分真相,并未和盘托出,当即点了点头笑道:“到了那边,可就仰仗小侯爷了。”陆瓃闻言不由苦笑,转头看了一眼暮天行。暮天行昨晚委委屈屈睡得不踏实,如今还没醒。陆璟早就着人备好了马车,将太医和那同行的少年都安排好了。他盘腿坐在暮天行身边,俯身看着少年的睡颜,对方大概气还是没有消,即便是睡梦中也依旧皱着眉头。陆瓃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内疚。他心道,昨晚的小鬼头被装在麻袋里,听到他的声音时心中定然欣喜万分。而他非但让对方的欣喜落了空,还在对方滚烫热乎的心上“踩”了一脚,可想而知小鬼头该有多难过。陆璟伸手拂去少年额头的碎发,俯下身去想在少年唇上偷吻一下。没想到就在这时,破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叫喊之声,不仅吓了陆璟一跳,就连暮天行也被吓醒了。两人近在咫尺,面面相觑。陆璟面上带着几分被撞破的尴尬,剩下的则全是忐忑。暮天行避开陆璟话都没和他说,起身出了破庙。他一出去便见门口立着几个人,身上都绑了绳索,头上则套着麻袋。暮天行:……陆瓃:……“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小公子,请小公子恕罪。”其中一人朗声道。“我等有眼无珠,冒犯了小公子,请小公子恕罪。”其余人跟着朗声道。“请小公子原谅小侯爷,此事皆是我等过错,与小侯爷无关。”那人又道。“请小公子原谅小侯爷,此事皆是我等过错,与小侯爷无关。”其余人跟着朗声道。几人往这一站,一开口那动静可谓惊天动地,不仅不像是道歉的,倒像是来显示军威的。不用说这几人定是陆瓃的手下无疑。昨晚林东出现之后,他们便知道自己抓错了人。一开始众人想着,这人多半就是陆璟的旧识,抓错了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解释一下就完事了。直到后来陆璟的反应,才让他们意识到,抓错的这个人恐怕并不是陆璟寻常的旧识。尤其陆璟连夜就差了人,又是去安排马车又是准备吃食,而且还全程黑脸……他们抓错的到底是谁呢?众人一时没有头绪,但可以断定的是,此人对小侯爷定然十分重要。一帮行伍之人意识到自己犯了错,却又实在不知该如何挽救,最后一合计,不知是谁出了个馊主意,便有了今天早晨这一出。楚沉和暮天阔等人立在一旁都一脸看戏的表情,都没想到一大早竟有这样的下饭好戏。暮天行则扭头看向陆璟,开口道:“认不出我的又不是他们,你找他们来演这一出,是想说此事与你无关吗?”“我……”陆瓃张了张嘴,一脸无辜。此事他也是方才才知道的,并不是提前安排的。暮天行瞥见陆璟神色,开口道:“确实与你无关,你与我非亲非故,凭什么能认出我来?不过是我自讨没趣罢了!”暮天行说罢径直上了马车,陆璟跟到马车旁边,却又怕惹对方生气,竟不敢上去。一旁的暮天阔看得啧啧称奇,他们家老十一贯又怂又皮实,怎么到了陆璟这儿脾气这么大,看来再怎么皮实的人,只要有人惯着都能被惯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