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谷迟疑:“有这样的地方吗?”
“有。”顾渊很肯定的告诉他:“有一个地方叫华夏,那里从前也和鄞朝一样对女子有诸多歧视,后来解放了,大部分男子和女子一样能免费上学,从学堂出来后也能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
“虽然因为身体的优势很多女子还是会以照顾家里为主,但也有很多女子和男子一样在外面打拼,通过自己的努力得到想要的东西,也能养活自己的家庭。”
在落日的余晖里,顾渊一点点讲述先前那个时间的故事,苏谷认真听着,一些只来得及埋在土壤里的种子悄悄萌芽,在寂静的心里等待破土而出的机会。
……
苏家的油菜籽长的很好,村里其他人家地里种的也不差。
顾渊和苏谷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后又去了县衙见了县太爷一面,县太爷和以往一样没有摆架子,态度和善:“听张主簿说你们休沐回来了,我还想着等你们离开前吃顿酒,恰好你们就来了。”
一番寒暄过后,县太爷神色认真下来:“油菜籽的事情我先瞒了下了,并没有往上头报,倒不是不信你家拿出来的东西。真正原因想来你也能理解,风头太盛对目前的苏家来说不是好事。”
顾渊点头:“我也是这麽想的,过了年我準备下场去试一试,具体的安排等试过回来再说。”
县太爷颇感欣慰:“你自己有筹算就好,有什麽事情写信告知我,府县那便我也算能说上几句话。”
顾渊和苏谷应了,第二天一早趁着天没下雪就和仲长青夫夫约好回程,只是这次回程的路上林安的神色瞧着不怎麽愉快,像是有心事似的。
苏谷曾问过,林安不肯说,他也就不再问,反倒说起了鲤桥村的事。
“和年几个自从来到苏家后每日都在习字,如今也算是认得不少字了。寒冬腊月的天气冷,村里人也没啥事做,苏家就在一间空着的屋子里做了个简易的学堂。”
“村里要是有哥儿姐儿閑着没事做,可以在每日午时末去苏家学堂学学识字,偶尔苏苹也会教哥儿姐儿一些管家算术之道。学堂中间隔开着,男女哥儿不同坐,所以很方便。”
林安听的满脸羡慕:“你们村的哥儿女子命真好,之前我爷爷就不让我学写字,他说哥儿是嫁出去的赔钱货,识字也没有用。我那是难过了很久,后来还是长青偷偷教我,我才认了许多字。”
苏谷笑道:“那你很厉害,偷偷学都能把字记住。”
林安被他转移了注意力,面上有几分得意:“那是,三字经和百家姓我可是很早就会背了,我还偷偷用柳枝做毛笔练字,柳枝外面的那层皮揉一揉就很好取出里头的木芯来。”
“我把柳枝里的木芯取掉,把大黄身上的毛剪下来煮一煮,塞到柳枝皮里扎紧,然后在柳枝空另一头灌上水,就能和毛笔一样写字了。从小我都是这麽练字的。”
“大黄啊,那是我养的大黄狗,可乖了……”
回到府县,铺子里的生意照旧,马上就要腊月,街上来往的人很多,外地来的客商也络绎不绝。
这天,顾渊一大早就去了学府,临近年末本就紧张,再加上上一次张榜时的打击还在,学府里很多学子都端正了学习态度,省身院的氛围都严肃很多。
苏谷刚吃完早饭就听青绿前来禀告说有客人找他,是外面来的商队。
苏谷请了人进来,那客人先是和善的行了礼,然后才张口说明了来意:“主家夫郎好,我是北边来的商人,叫胡四,今日冒昧来拜访是为了和主家夫郎谈一笔买卖。”
苏谷对他的来意猜了个七七八八,果然就听见那人要卖粉条,而且一次就要买五百斤,按照现在铺子里的存货差不多也就这些。
苏谷拒绝道:“抱歉,粉条难得,我家的存货也是不多,顶多匀给你两百斤,再多我这铺子也要开不下去了。”
胡四笑道:“做生意没有一口说定的道理,不如主家再加一些,四百斤如何?”
苏谷和他几番讨价还价,终于把货量定在了300斤,价格也只比零售少了一文。
胡四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来之前他心里的预期也就差不多这些。
临走前苏谷还送了胡四一个消息:“黔泱县里有一家粉条厂,前些日子刚停工,或许还有存货,要是感兴趣可以去黔泱县看看。”
胡四得了消息兴高采烈的走了,木头去库房里清点存货,早早準备了三百斤粉条出来。
如今苏家的粉条铺子已经在府县里有了不少的名气,府县算得上数的酒楼饭馆都和苏家铺子有合作,就连黔泱县粉条厂开起来的“黔泱粉条专卖”铺子也都没苏家铺子红火。
有的商贩们机灵,很快就悟出了商机做了二道贩子。他们从苏家铺子或者粉条厂的铺子里买了粉条,因为买的多结账时会便宜一点,然后略提一点价格去镇上或者别处售卖,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黔泱县盛産粉条的消息在府县里也传出了名声。
一转眼到了腊月二十,苏家铺子里的粉条已经没了存货,学府里也终于放了年假。
生病
顾渊和苏谷带着青绿木头两个人驾着马车回家,林安和仲长青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留了府县,过年也不回去。林安没有主动说起原因苏谷就不问,只把家里剩下的海鲜干货留了一些给他们。
回去的路上落了厚厚一层雪,他们计算着路程提前确定好晚上休息的地方,休息了两个晚上第三天下午才回到黔泱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