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超还记得上回,裴朔托他保护那陌生小娘子的事,看见裴朔这反应,只觉得这人平时就喜欢扮猪吃虎,此刻肯定也是在装傻。
他一脸“你不用解释,兄弟我大概都懂”的表情,对着裴朔挤眉弄眼,看得裴朔眼皮子一跳,手指沾了茶水弹向他的眼睛。
“哎哎哎!裴兄!你这就没意思了吧。”
“少想些有的没的。”裴朔沉声说:“不许乱说。”
申超发觉这小子的态度突然正经严肃起来了,原来他在这方面开不得玩笑,不由得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茶水,轻咳一声坐直了。
裴朔却突然整理了一下衣摆,站起来身来,用扇柄敲了敲桌面,“结账,走了。”
“啊?去哪?”
“去城外。”
“去城外干什么?”
“城外不是很热闹么。”裴朔淡淡一笑,“地方水患,两万流民,也有一部分到了京城外,最近城外搭设粥棚的人也不少,我们正好过去帮帮忙、凑凑热闹。”
申超听闻,心底直嘀咕:帮忙?能出银子的只有他吧?你裴朔最多算个凑热闹的。
再这么跟裴朔结交下去,他怕是也要穷得喝西北风去喽。
……
如此,又过了好几日。
自得到神医后,姜青姝就不曾出宫过了,朝堂之中暗流涌动,打从阿奚误会以后,张瑾与她之间的关系便重新变得生疏冷漠,宫外也未曾有什么消息传来。
她查看了实时,每天只重复刷新那一句话。
【张瑜在海棠树下静静等了一日,什么都没等到,深夜方归。】
他没有等到她。
他喜欢她,犹如尾生抱柱,一日日等着水涨,溺死方休。
可她却有天下需要治理。
有时紫宸殿中,她的目光穿过垂旒,望着站在百官之首、神色冷漠的张瑾,很想问问他,阿奚如此,你当真不管一管吗?
张瑾或许能察觉到女帝的目光。
有时朝臣于内阁奏对议军国大事,压抑的气氛之下,二人的目光无声交错,彼此皆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