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那和尚竟神色一缓,说:“他的确在此,你跟我们上来吧!”咦?这么巧么?红扶苏疑惑地去了。从旁边的石梯走上去,是一进敞着门的禅房。站在屋檐下,红扶苏就一眼看到,云寒居然真的在里面!不仅是云寒,还有云瑨、丁未等几个跟来的先生都在,规规矩矩地盘膝而坐。禅房最前方,还有个白胡子老和尚,穿着一身崭新的大红袈裟,气韵悠远,眼神深邃,一看就是个高僧。红扶苏见过这个高僧。进铜梁山,必然要经过金佛山。之前有一次,她想潜入铜梁山偷几个凶魔出来,就被这老和尚给截了胡。红扶苏打不过他,好容易才脱险离开了……这是个真正的高手。……“住持,这位施主翻墙进来,说是有急事找云寒施主。”弟子行礼禀道。那老和尚点点头,看向云寒。然而云寒还没说话,云瑨却气冲冲地问:“你有什么事这么急?居然还翻墙!”这寺里的住持明智大师乃是一代高僧,他们好容易才约到来听禅,正听得入神,就被她给打扰了,云瑨很气。“嗯……”红扶苏咬着大拇指:“我……我得跟云寒单独说。”她还没想好有什么急事。翻墙进来的急事,必须要很急啊!例如杀人放火之类的。可这不能随便编,回头一问就露馅了……“单独说什么说!有什么事就说!”云瑨黑着脸继续凶她:“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按照这寺里的寺规处理!”说着,他还问外面的和尚:“清同师兄,擅闯住持住所,如何处置?”刚刚很凶的那个和尚语气刚硬地回答:“最低杖责三十。”“听到没!”云瑨斜着她。这寺里的和尚不杀生,所以他们都不用刀剑,只用棍。红扶苏瞅了眼他们手里那看起来很沉重的棍子,向云寒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儿:“我……真的得单独跟他说……”云寒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有鬼,微微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出去给她解围。可云瑨却跟红扶苏杠上了,一把拉住他哥,眼神微眯地说:“你当众说!什么事这么急!你要说不出来,就得杖责三十!你要敢说谎,加倍!”红扶苏瞅着他,想了一会,咬着大拇指说:“我月事来了,想让云寒帮我找根月事带!”月事带……云瑨愣在那里,跟被人点了穴一般。一众和尚也都瞪大眼睛。做了一辈子和尚,他们发誓是眼神有点甜七八个和尚都红了脸,只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和尚一脸不解,问她:“何为月事带?”云寒实在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冲住持行礼:“抱歉,这是我的……妻子。不懂礼数,还望恕罪!”“哦?云寒,你竟已成亲?”住持含笑问。“已经签了婚书,尚未宴请。”云寒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正在择日。”那主持上下打量红扶苏,笑道:“既然是你的夫人,不妨进来一起听听吧!”云寒神色略有些尴尬,说:“我还是先带她去……处理一下。”“姑娘气血旺盛,刚刚恐怕只是找了个借口。”住持说。云寒看向红扶苏,眼神有点凶。红扶苏赶紧往屋里溜,到云寒刚刚的座位旁坐了。云寒深呼吸,也回去坐了。“姑娘,刚刚我们在讲,修士入魔之事。”明智法师说:“你觉得,人为何会入魔呢?”红扶苏想了想,回答:“大抵是……想太多吧!”云瑨翻了个白眼。想太多?你怎么不说吃太多?谁料,明智大师竟抚掌道:“好!说得非常好!无论是急于求成,或是五行失调,归根结底,便是姑娘所说,想得太多!生老病死、爱离别、怨憎会、求不得,这些自苦之情绪,都会使得魔气滋生,你们明白了吗?”云瑨黑着脸,他不明白。大师居然夸奖一个当众说月事的女人,打死他也不明白。“但是,只要是人,无论身处市井、官场、仙门,亦或是我等出家之人,都难免会有不忘、不得、不忿之事,要真正做到平心静气,远离魔障,谈何容易?”明智大师又问红扶苏:“姑娘,在这方面,你又有何高见?”大家都看着她。红扶苏挠挠后脑勺,说:“这个……没办法吧!”云瑨冷笑着翻白眼。你要有办法,你就不是唐苏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