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打开瓶口,要往周启尊那杯水里倒东西。“等等,这什么?”瓶盖刚开口,周启尊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张决明的味道。小彤:“山鬼大人给我的,他说”“他说让我喝他的血?”周启尊立马明白了。他给杯子重重放去床头柜上,这一来气,嗓子更咧叉了。小彤连忙解释:“这可是山鬼的精血,很宝贵的!”她打心眼儿觉得周启尊不识货:“山鬼是魑魅领主,我们修行的精怪……”“我是人。”周启尊板着脸说,“我不是精怪,也不是吸血鬼。”“”小彤咕噜口水,“人更得喝,你身上沾了阴煞,喝了以后”“不喝。”周启尊剌着硬邦邦的哑嗓子,“张决明这个王八蛋,真是欠收拾。”小彤:“”“唔”周启尊一顿。小彤进来时急,没关门,周启尊抬眼儿,正巧看见张决明杵在门。他来得讨巧,迎头撞上周启尊一句骂。“额大人?”小彤举着白瓷瓶,扭脸望张决明,“他不喝。”“你去陪郭青璇吧,这边有我。”张决明说。小彤盖上瓶盖子,她犹豫了下,没敢把这瓶山鬼血往兜里揣,又瞄了张决明一眼。“带走吧。”张决明说。小彤眼睛一亮,赶紧将血瓶子揣回兜里,然后小步跑了出去。张决明回身把屋门关上,再扭头看周启尊周启尊正直勾勾盯着他,表情不太友善。顶着周启尊的目光,张决明下意识张嘴:“我的血是不,山鬼的血脉是”“我知道。辟邪去毒的宝贝,比唐僧肉厉害。”周启尊说。张决明:“”张决明搁原地站了会儿,刚想迈步走过去:“你感觉怎么”“决明,过来。”周启尊突然打断了张决明的话。“过来我看看,你的伤都好了没有。”周启尊盯着张决明不撒眼,“穷奇一口把你吞了,差点没吓死我。”醒来就想找张决明,张嘴就想骂张决明。现在张决明掬他眼跟前儿了,周启尊反应过来——他为张决明担的惊受的怕,终于能消停了。“我真要认为你喜欢我了。”“你”张决明磕巴了下,走到周启尊床边,“你是担心我吗?”周启尊啧了一声,伸手给张决明拉得更近些:“这话说的,我在你眼里多没良心?”“我担心你不应该吗?”周启尊给张决明囫囵个儿看了好几趟,“看来你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还有内伤呢?你摔那几下,内脏伤了吧?你都吐血了。”周启尊又问,“也没事了?”“嗯。”张决明低垂眼睫。他睫毛黑密纤长,扑簌遮下来,周启尊看不到他的眼睛。张决明声音不大地说:“都没事了。山鬼的伤都好得很快。”周启尊点了点头,他松开张决明的胳膊,随后轻轻笑了下:“幸好。”“幸好?”张决明抬头,忍不住反问。“嗯。”周启尊还笑着,“幸好。”周启尊猜,张决明或许还在纠结那“很恶心吗”。张决明这样的,以前究竟是谁瞎糊眼,说过他“恶心”张决明抿了抿嘴。他眼睛动一下,看向周启尊:“你呢?感觉还好吗?嗓子还是哑的,应该很难受吧。”周启尊动了动发木发麻的手指头:“嗯,是挺难受。”他又晃两下头,指脑袋:“这里也不是很清醒,跟装了八斤浆糊似的。”张决明皱起眉:“无明台的阴气太重,凡人的身体受不住。周启尊,你还是用我的”“不用。”周启尊飞快回嘴拒绝。——肯定是郭小彤手里那小白瓶。“我不喝你血。”周启尊嘬两下牙,“我不想再说一遍。”“可是”张决明有点“可是”不下去。被周启尊一横,他就特别老实。控制不住地老实但周启尊的身体最重要,张决明还是硬着头皮抗争了一把:“阴煞大伤阳气,对你有很大的影响。”“多大?”周启尊崩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张嘴问了句惊悚的,“不喝你的血我会死吗?”“你别胡说八道!”张决明立马变了脸色。周启尊挑起眉稍:“问你呢。”“不会。”张决明的手抓住自己的衣角,他松手,给布料抓皱了,“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周启尊淡淡地笑起来:“不死就行了。”周启尊:“阴煞什么玩意,我是不太懂。反正养几天呗。难受点没什么,我没那么娇气。”“周启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