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决明将扳指揣好,这才站起身,对周怿说:“果然,你们家的扳指有蹊跷。周启尊的怪梦,就是因为它。”张决明:“扳指上被下了咒。”“咒?”“这咒不简单,我解不开,也看不出是谁做的。”张决明侧头咳了两声,“咒上还封有一层禁忌,如果不是我刚才用挞罚的焚生烈火来烧它,甚至根本发现不了。”他之所以用焚生烈火去烧,是怕扳指上藏了什么邪煞的东西,可这咒太稀奇了,竟能将他的焚生烈火吞下去!张决明虽是山鬼,有挞罚傍身,但始终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等咒术,他还从未见过。若是阎罗殿肯信任他,以阎罗王的本事,说不定还能有些线索。可惜,阎罗王现在不能相信,张决明必须步步小心,这扳指,只能另找办法了。“焚生烈火都破不了?扳指是我太爷爷的东西,我家三辈子传下来,一直没有问题啊!还有,我哥怎么会有鬼眼呢?”周怿急道。“你太爷爷”张决明沉思,又问周怿,“九年前,你家是怎么得到麒麟血的?”“这个我也不清楚,就有一天,我爸突然拿了麒麟血回来。”周怿回忆说,“麒麟血漂亮极了。鸽子蛋大小,我和我妈还以为是什么贵重的宝石呢。”周怿:“谁能想到,它会引来杀身大祸”“太奇怪了。看来,要从你太爷爷那辈查起了。”张决明收回长生铃。张决明:“至于周启尊鬼眼,不知怎么来的,但能肯定的是,在小台山之前,周启尊还没有鬼眼。不然从他出生开始三十多年,他不可能一只鬼影都没见过。”周怿:“你的意思是,他的鬼眼是从遇见我们以后才有的?”“嗯。”张决明的手飞快擦过腰间,指尖被腰间的小刀划破,冒出血来。他将沾着血的手指按在长生铃上,给长生铃喂血:“事到如今,你们家或许不是个普通人家。要是想到什么不对劲的,你要立刻告诉我。”长生铃一颤,周怿颤抖着吭声:“好,我好好想。”张决明叹了口气——周家出事的时候,周怿才十八岁,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张决明也不忍心这样逼她,逼她从年少的美好,从血淋的惨案中寻找端倪。但为了周启尊,他没办法,他们没办法。“我们要赶紧回去了。”张决明看了眼天色,“扳指的事,必须和周启尊说清楚。”。“你去干什么了?怎么弄了一身泥?”半下午,张决明回到旅店,肃着脸站在周启尊跟前。——就赖被扳指上的咒术反噬,搁山头摔得灰头土脸的。张决明脱下身上的外衣,从裤兜里拿出血玉扳指:“周启尊,你的扳指有问题,先放我这里,在没查清楚之前,你不能碰它。”张决明那脸色,冷到能掉冰碴子。周启尊愣了,他又仔细看了看张决明:“你出去查扳指了?怎么回事?”“我担心扳指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就用挞罚的火烧它。但我的火被它吞下去了。”张决明说。“这是什么意思?”周启尊盯着张决明手心里的扳指看。“总之,就是扳指上被人下了咒。具体什么咒,还不清楚,我也解不开。你的怪梦,甚至鬼眼,应该都和它脱不了干系。”张决明的手在身侧攥了个拳头。他是自责的,自责得要命。之前八年,他一直偷偷守着,派黑桃到周启尊身边,几乎事无巨细,连周启尊几时睡觉,一晚上起夜几次都清楚,可就是这枚扳指因为是周运恒的遗物,黑桃碰不得,他也没有怀疑过。谁成想“那就放你那儿。”周启尊细想说,“我爸生前,扳指一直在他手上,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他过世后在我手里放了八年,也一直没什么稀奇的。就是从过年那阵开始奇怪多余的我也不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查的。”张决明给扳指收回兜里,才几句话的功夫,他脸色更沉了。周启尊:“”周启尊突然笑了下:“好了,不是早就猜到它有问题了么。”“你别这个表情,吓人。”周启尊特意说。吓人?不知是谁先被吓死。张决明幽深地看着周启尊,半晌问出一句:“既然你早就怀疑,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又来跟我算账吗?”周启尊还在浅浅地笑着。他接着解释道:“本来之前在长沙那晚我就想跟你说的。但当时我要找我妹妹,害怕把她也牵扯进去,就想着把人找到,安全送回长春,然后再跟你说。”周启尊:“不管那些东西是冲着我,还是冲着我家祖宗,我都不想小怿再遇到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