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愿意改,我们就可以从头来过。”他用力握了握花累的手,轻声道:“兄弟是一辈子的,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我们不是亲兄弟但也早就血浓于水了。”这一番推心置腹的长谈直至深夜,花辞自觉是将两人有可能还隔阂介怀的敏感之处都挑明说明白,算是在这新年里重新有个新气象,将那些腌臜旧事都掩埋在过去的碎雪里,连带着曾经的伤痛。他甚至自己都未曾察觉,在有些似乎能够说服自己的地方,一切显得那么勉强。他一贯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从不肯吃一分亏多受一点苦,可这辈子所有心软和感情全都不要钱似的砸在花累身上,早已是亲情两个字算不清的。而他更无法察觉,自己空荡荡两年的心,不知不觉仿佛就在花累身边被填得满盈,他像是刻意忽略,不给自己找一个解释。但花累看得明明白白,在伪装的乖顺知错的面皮下,他可憎卑劣地升腾出一种看戏般的乐趣来。他的笨蛋哥哥,从来逃不出他的牢笼,不论是身体还是心。自己就是有这么大的能力,让花辞傻子似的被蒙蔽锐利的眼睛,一头扎进陷阱里,还带着自以为是的拯救欲和教导欲。花累把花辞送回房间里,贴在在门口静静听着他洗漱的动静,然后看着灯光落灭,唇角始终挂着掩藏不住的笑意,他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生出一股疯意来,快乐得想要跳舞。要冷静,这一次不能再失手。花累在门外向着安眠的花辞献了个吻,小丑一般夸张地耸了耸肩,一阶一阶楼梯地往下跳着走。所以说到底也不怪他吧。花辞就是活该啊,他那么美好,那么心软,那么澄澈,那么聪慧,就是活该逃不出去,活该一辈子困在他身边。负二楼一直被锁着的房间打开,那里早已经被运送进了一台巨大的机器。花累躺在机器上,一道道强烈有力的电流随着机器上一亮一亮的启始灯光打在他身上,剧烈的疼痛也没有使他嘴角的笑意落下,但在他的脖颈和脊背上留下深刻的痕迹。而后,狰狞的伤痕又被全数隐藏在略深于肤色的肌肉贴下。?【作者有话说:】没有最狗,只有更狗哈哈哈哈哈温热的大价钱能聘得许多人在春节这样阖家欢乐的日子里依然坚守在这座老宅的工作岗位上,但换不得人烟熙攘的烟火气。而且花累总是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常在,偌大的宅院里时常就只有两个人,但他们十几年来如此,早就不会觉得孤单,反而在这种静谧里格外安心。花辞有些怕冷,起身关上门,在一堆运动器材里间席地而坐,翻开一本德文小说,道:“天这么冷了,有些家离得远的就别让他们回去了,前面一进院子里有许多空房间,你不爱让家里有外人,就让他们留住在前院吧。”“他们每天上下班我都安排了专门的车接送的,不会受冷,我可从来没亏待过。”花辞刚刚眼见这跑步机的坡度都调到四了,却听花累的声音依旧平稳,有些诧异地抬头。花累和他对视了一眼,眼里带了点揶揄的笑:“哥,你也运动一下吧,成天都没见你动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冬眠呢。”“少来嘲讽我,我刚按摩过了,按摩也算运动吧。”花辞敬谢不敏,“不是说冷不冷的问题,就是大过年的来回跑,怪麻烦的,有些想留住的就留下呗。”“行,都听你的。”花累点头,他跑了大半个小时也不觉得累,却被花辞“按摩即运动”逗得笑岔了气,赶紧调整跑步机的速度,慢慢停下来。“今天还游泳吗?”花辞抬头。花辞慢走了一会儿,拿起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也挨着花辞席地坐下。“不游了吧,今天不想游泳了,老宅里的游泳池太小。”除却饮食之外,花累与花辞不同的是他完全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作风,日常对于接触的东西很有种骄奢淫逸的要求。花辞皱这眉思索了一下游泳池的大小,心下有些无语。随着花累坐下,热腾腾的气息刹那间从他身上蔓延开来,令人感觉周身仿佛都是他的气息,像是被紧紧拥抱住无法挣脱。花辞因怕冷而缩在袖子里的手顿了顿,有些不太自然地偏了偏头:“赶紧洗澡去,一身臭汗。”花累哼笑一声,下一秒就像饿狼扑食一般带着坏笑整个人往花辞身上蹭,花辞正提防着,人猛地往旁边一躲,趁着花累发愣的时间赶紧站起身,笑骂道:“是不是有病啊,一身汗!我可不想跟着你洗一遍澡。”花累扑落了空也不恼,装模作样地气哼哼站起身,眼里噙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