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电话是王伟光打来的:“听军世市长说你今天回京城家里这年了。”
周胜利说:“我刚出市区。”
王伟光道:“今天都是腊月二十九了,你在家里也过不了几天,让你爱人和孩子过来过年,年后她们母子可以多过几天。”
周胜利说:“我爹娘与我爱人在一起,他们动身一趟不容易,不如我一个人来去方便。”
“路上慢点,这几天一直黑白连轴转,累了就住下,反正已经晚了。”
“谢谢市长关心。”
他腊月二十五去省城,再从省城去江南省一夜基本没睡,二十六在江南省休息了一夜,二十七一早往回赶,二十八的凌晨才到永安,白天忙活了一天,昨天夜里又是考虑清欠三角债办公室的内设机构、工作职责和流程,又是构思《清欠实施方案》的文稿框架,入睡时已是后半夜。
吃过早饭上路,下午五点多才进京城。这个时间段正是京城市区内大堵车的时间,他的车跟着车流似走似不走。
感觉到困意袭来,周胜利把车停在没设禁止停车标志的路段的路边休息了一会。
他原本想休息到晚上七点交通拥挤现象缓解后再回家,但是连日来的疲劳使他在车上一睡就过了头,直到有人拍车门才把他从熟睡中惊醒。
拍他车门的是两名警察。
京城警察可不是白给的。
周胜利停车的地方不属于交通要道,也不属于禁止停车之地,交警没有注意到他的车。
但是在马路上巡逻的巡警却早已注意到这辆车。晚上六点负责这一路段巡逻的两名巡警刚上岗就发现了这辆挂着黑色号牌的七座商务车,并且在路灯灯光的照映下看到方向盘上趴着一个人头。
他们零点交班,临近交班时间看见这辆车还没有动,车上的人也还没有动。
巡警对在路上看到的任何反常的现象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们看见五个小时了车没有动,感觉这辆车有些反常,便敲响了车门。
周胜利听到敲车门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去,车门外面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
他刚摇下车窗玻璃,有个警察就发问:“怎么把车停在这里不走。”
周胜利答道:“路上堵车走不动,我就停在路边休息了一会。”
巡警板着脸向车窗内伸出一只手,冷冰冰的几个字掷到了车窗内:“驾驶证、身份证。”
周胜利递出了驾驶证和身份证。
那时还没有二代身份证,不能上网查询。巡警把两证对照着看了一会,又看了车号,说:“你的驾驶证、身份证与车号均不是一个地方,还有没有其他能证明你身份的有效证件?”
周胜利又递出了工作证。
巡警看着手里的证件,工作单位和前面两证竟然不是一个省,前者是是东蒙省,后者是太宁省。更离谱的是,职务一栏竟然写着市wei常委、副市长。
上面的钢印虽然非常清晰,但那个时候市一级领导开车都非常少见,更何况开车疲劳到路上打瞌睡的程度,他对周胜利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依旧冷冷地说:“你跟着我们去所里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