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妮拥了她一把说:“傻看个什么,还真以为他是爹捡来给你当上门女婿的呀。”
三妮红着脸说:“你瞎说啥呀,我在想吴大哥他究竟是干啥的。看他拿着铁锹干活的架式就是个农民,可是听他刚才讲的那些话打死我也相信农民能懂得这么多。”
金妮问她:“你认为农民应当懂得多少?”
三妮说:“咱爹就是懂得最多的农民。”
周胜利埋好了死鸭子,把贺大婶和好了的鸭子食分到两个小盆里,把一部分鸭子从篮子里拿出来,让它们抢食吃,对贺大婶说:
“鸭子数量太多,分批喂才不会相互踩踏致死,我去稻田里看看去。”
金妮听到他一出去,站起来说:“你们两个谁要去稻田里的一同出去。”
三妮跑到前面带路,周胜利跟在后面,再往后是金银二妮,四个人出了大门。
贺老实家住在村的东头中间第二户,过了第一户的门第一方稻田就是贺老实家的。
二000年以前,大多数农村还不太注重环境卫生,家禽家畜散养的现象很普遍,最靠近村庄的“村头地”受到家禽家畜“重点照顾”,秸杆被家畜啃得永远长不高,叶子被家禽啄得光禿禿。
实行农业生产责任制时,没有人愿意要村头地,为人老实的贺老实家十多亩地全分在村头上,村干部欺骗他说:“照顾你家没有男娃,等你们两口子老了在家门口咱地方便。”
贺老实当过兵,也当过村干部,对他们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但装作不知道,起早贪黑,一个人用了一个冬天的时间,把自己家的十多亩任田周围全用碎石头垒起了一米高的花墙,在上面还插了玻璃渣子。
这样的小花墙是每隔拳头宽垒一块同样是隔头大小的石头或砖头,既不影响通风透气,又能防止人和畜禽进去。
除了靠村的一面,其他三面他在垒墙基时最下面的一层也与上面一样是花墙,每个空格处都用一块石板堵着。他需要进水或排水时把石板抽出来,需要水在地里固定时把石板落下去。
周围全是稻田,他只要需要水,抽开石板,外面的水就自动流进来。
周胜利在过来之前还考虑着怎样围着稻田拉上围网,防止鸭子走失,看了这大片地的围墙之后感觉这简直就是为生态混养作准备的。
他不禁对着三个女孩夸赞她们有个心灵手巧的父亲。
“哎哟哟,哥们我今天真是好运气,贺家三朵花全采到了。”
围墙外面,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夸张地喊道。
“放你娘的屁,你姐叫人采了,你妹叫人采了。”
三丫听出他是在赚自己姐妹三个的便宜,泼口大骂。
外面的年轻人道:“小姨子你嘴巴干净点,我早晚是你的二姐夫,人家都说小姨子的半拉子腚是姐夫的,我娶了你二姐后,咱们两个也说不清楚了。”
银妮在里面跳起来喊道:“连旺才你给我听清楚了,你书记爹是托了媒人到我们家提亲,我娘我爹都没有答应,我也不同意,往后嘴巴里干净点,再说这样的话我可要骂人了。”
连旺才笑嘻嘻地说:“你娘对媒人说你还是高中的学生,读书要紧,不同意这门亲事,你现在高中毕业了,不再是学生,你娘不会再拦着了。
我知道乡里阮书记家阮公子看上你姐,咱们两个再成了,你们姐两个,一个乡书记儿媳妇,一个村书记儿媳妇,你们家里往后在玉门乡里还不横着走?”
银妮道:“我姐也没有看上姓阮的那个短脖子,谁愿意横着走把自己家闺女送去给阮家当儿媳妇。连旺才我记得你妹妹还没有对像是吧?”
连旺才是出了名的爱钻女人窝,只要与女人斗嘴他心里就愉快,至于斗嘴谁输谁赢不在乎,“阮大公子是吃公家饭的,看不上我妹,光我们家想不成。我也看上了你大姐,可人家是大学生,看不上咱农民。你我都是村里的老百姓,在一起正合适。”
“滚,谁与你在一起正合适?赶紧滚回家拿镜子照照,看自己是怎么样的一幅嘴脸。”
银妮见他像是一块狗皮膏药,越贴越紧,杏眼圆睁,真的动了怒。
连旺才看到她真的生气,不敢再招惹,看到三姐妹身边站着的周胜利,脸一沉问道:“这个禿大个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