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英格兰人---尤其是他这种典型的英格兰人总是被贴上说话拐弯抹角的标签,但这同时也带来不少好处。至少,他自认为在问话的时候对方应该听不出来他的意图。上次的争吵过后,可以猜想到的是他们双方都有某种程度上的心烦。阿尔弗雷德在会议时心不在焉,懒散,有时候还会恍惚,这是警讯。亚瑟皱眉暗忖。因为这样的情况在自己的身上并没有持续那么久的时间---算一算,应该也至少两个月了。听对方的语气,他们担心阿尔弗雷德是否生病了,以及这样的情况是否还会持续下去。他本来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过去确认阿尔弗雷德的状况,但是仔细想想阿尔弗雷德都还没有道歉,凭什么要他打电话过去?如果他不道歉,那自己没有必要理他。结果阿尔弗雷德自己打来了,这是个很难得的状况,一时心软他决定先不追究他们的冷战,甚至说了违心之论--英雄?这真是可怕的字句。但阿尔弗雷德还能开自己玩笑(纵使那让他非常火大),事情应该还没到最糟的地步。他只能希望阿尔弗雷德能尽快回到平时的状态。阿尔弗雷德还是持续地待在家里,早上跟傍晚时分出门散步,偶尔到市区溜达。他的事务官会定期拜访,并拿公文让他签署,但对于阿尔弗雷德想要回去上班的要求,对方总是含糊其词,要他多休息比较好。「我真的没事。」阿尔弗雷德再次不满地说,「我精神好的很。」「但是在医生还没查出原因前,我认为您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好。」「就算我生病了,那也不是『平常人』的药剂能治好我的。」「是的,所以我们才必须更加谨慎。」事务官试图安抚他,「因为您很重要」「噢。」阿尔弗雷德沮丧又无奈地坐下,「我必须待在家里多久?」「我们没办法确定。但希望是越短越好。」听到这个回答,阿尔弗雷德的坏心情好了点。「希望您在这段期间,也尽量不要出远门。」事务官补充说到。「什么?」「如果您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才能在第一时间帮助您。」阿尔弗雷德觉得好笑,「我可还没出事,就被你们讲的好像会出车祸还是什么一样。」「防患未然。」事务官简洁利落下了结论。他拿起已经被签署的公文放进袋内,顺手收拾放在桌上的咖啡杯,注意到上头的图样是格子纹路。他不动声色的将杯子拿到楼下厨房清洗后放好,顺便审视了阿尔弗雷德新装潢的设备。「看起来很不错。」「你说什么?」跟着从楼上的小办公室下楼,阿尔弗雷德踩着室内拖鞋好奇地问。「您的新厨房。」「噢,我知道他的确很不错。」阿尔弗雷德得意地笑着,「看了目录一个礼拜我才决定的。我敢说亚瑟看到也不会有任何抱怨。」他走到流理台,用手比划了一下,「桌面是耐刮的材质,就算他想怎样虐待食物也不用担心留下刮痕。」他的事务官不禁微笑。阿尔弗雷德接着更自豪地说,「橱柜,为了配合他孱弱的臂力,所以我选了没那么高的;还有,他之前一直啰哩巴唆的抱怨着没有地方先摆放他做好的生物武器,所以这次我弄了一个吧台;唔,这样我也可以等在一旁看好他不要再把我的厨房炸掉。这才是主要原因,嗯嗯。」阿尔弗雷德像个爱现的孩子一股脑地说着他的计划与设想,就像他们的冷战已经结束,明天亚瑟就会来拜访一样。「这真是,十分贴心的选择。」许久,事务官由衷赞美。「相信英国先生一定会十分高兴。」「是吧。」阿尔弗雷德欣然地接受赞美,「总是要让他对我没有任何异议才行。」看着阿尔弗雷德心满意得的侧面,事务官的笑容不禁加深。他的国家只要谈起英国先生就会像个孩子,不管他是在抱怨、还是生气,或者像现在一样炫耀。一开始得知自己将被任命成为阿尔弗雷德的下属时,他的确对阿尔弗雷德有些不实幻想;只要是有抱负、热情的青年,难免都会对自己国家的形象有着粉红色光芒围绕吧?他知道自己的国家化身是个青年,在会议上也看过他认真工作的样貌,但实际成为他的政务官后才发现他虽然具备了精明干练的一面,但更多时候他就像个小孩。不像英国先生的沉稳疏离,阿尔弗雷德更偏向热情、无畏。他直接,不时让人尴尬或困扰,对于有关国家利益的事情从不轻易退让。他不曾怀疑阿尔弗雷德身为国家代表的自觉,并期望着阿尔弗雷德---他的国家将来成长为一个真正秉持正义、良心的国家(当然他知道这只是理想,但美国梦一向很美,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