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也不知从哪儿听说李俊死了文秀得了好处,一大早便拉着老大两口子跟着他来堵截文秀,务必让她把东西交出来。文秀心里窝火的厉害,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安葬费?安葬费用没了。”李老头道:“放屁,我儿子是大将军,安葬费肯定多的很。别废话,赶紧交出来。”李家的日子早就一天不如一天,在越加富庶的西塘村,他们家的温饱却成了问题。李俊如今战死了,肯定有一大笔银子的安葬费,他怎么也得从文秀手里要过来。文秀简直被他的无耻给气笑了,除了李家人,她两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李老头,李俊是不是你儿子你心知肚明,想要银子,死一边去。我警告你,别把我惹毛了,否则,我新账旧账一起算,别说银子你看不到,就是把你们打死了,我也一个子儿都不会赔。”这群极品,怎么还没死!李老头拿不到银子哪里肯干,瞬间躺在地上,耍横的嚷嚷道:“你今日不给银子,那你就从我身上踩过去,到时候让老天爷劈死你个不孝的恶妇。”正文狗改不了吃屎李老头的做法虽然同样让人恶心,可比起李老太来,段位就高了。他这么一躺,跟那些碰瓷的有什么区别?谁还敢真从他身上踩过去不成?文秀觉得,自己以前还真没把李老头当个人物,看来是自己疏忽了。一屋没有两样人,李家个个都是极品中的极品,李老头怎么可能是那窝囊没头脑之人?是自己的错,把人看低了。李福和王氏见状,立即也有模有样,将整条路堵死了,嚷嚷道:“文秀,你今儿不给我们老李家活路,你就弄死我们吧。”反正都活不下去了,还活着干什么?李家三口堵住了官道,不仅挡住了文秀的马车,还将要去赶集的牛车也一并挡住了。张家村出口就在官道上,牛车出来要上官道,就必须从李老头和李福夫妻俩的位置上来。可偏偏,路被三人堵了,便将他们也堵在了路口。牛车上都是急着去镇上赶集的人,见有人躺在地上堵了路,齐齐嚷嚷着三人赶紧走开。可李老头闭着眼,半点不为所动,打算跟文秀耗到底。文秀撩了帘子看了一眼睡在马车前头的三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随即放下了帘子,闭上眼睛睡觉。谁还怕了谁不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是不好随口下令让曾逸揍人了。她完全没必要为了李家的人,白白糟践自己的名声。眼瞧着日子一点点偏高,地上的三人额头上也渐渐浸出汗滴,但依旧一动不动,像挺尸一般堵在路上,张家村的人却是再也忍不住了。车上全是妇人,一个个跳下车,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将几个村的必经之路给堵了。其中有人认出了王氏,嚷道:“哟,这不是西塘村李家的王氏么?咦,这是她丈夫,那这个”“这个是李老头,王氏她公爹!”李老头、李福和王氏被张家村的人认出了身份,大家便七嘴八舌的围着三人讨论起来,说什么的都有,话是怎么难听怎么来。“李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几年啊,名声都坏臭了。要不是西塘村的文秀设了个什么作坊,让大家伙跟着有了饭吃,就冲李家那名声,谁敢把闺女嫁过去?谁又敢取他们村的闺女?”“就是就是,这李家一家肮脏货,这会儿堵了路,该不是想讹钱吧?”“瞧,那马车里想必是贵人吧?”十里八村虽然都富裕了,可是,马车这种东西,就跟现代的宝马一样,不是谁家都能开的。赶牛车的大爷已经在“妇人说讹钱”时,麻溜的将牛车退后了几步,生怕李家的人找自己讹钱。他今儿个还一个子儿没进呢!妇人们七嘴八舌,李老头三人是大汗淋漓,李福和王氏面上有些挂不住,微微睁眼,见李老头依旧纹丝不动的躺着,夫妻俩心一横,也继续装死。曾逸看着这三个奇葩,真有一种一脚踹飞一个的冲动。“夫人,怎么办?”这日头越来越大,即便夫人能扛住,后面一辆马车里的小主子们也扛不住啊。更何况,爷就在附近,若是被他瞧见了自己的无能,回头还指不定怎么削自己呢!文秀眯了会儿眼,精神稍微好了一些,道:“让他们赶紧滚蛋,我这儿,一个子儿都没有。”“是!”曾逸把文秀的话如实转达了一遍,然后又对李老头三人道:“我家爷战死沙场不错,但是,遗体却是送回京都安葬,我们送回来的不过是爷的衣冠冢而已。所以,朝廷没有安葬费发下来,你们就不用再费心惦记了。”“怎么可能?”李福最先沉不住气,嚷嚷着坐了起来。李老头满头黑线,忍不住骂了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王氏见李福都坐起来了,她也躺不住了,从地上爬起来,不满的嚷嚷道:“文秀,你骗谁呢?就你那作坊,能随手就给刘大河二百两银票?哄鬼呢?你就是拿我三弟的安葬费去养汉子了,还说没银子。”刘大河如今可不是什么里正了,王氏可不怕刘大河把她赶出西塘村去。李福闻言,也跟小鸡啄米似的,附和道:“可不是,二百两银子,又不是两个铜板,你也忒大方了吧?早知道你不是个安分守己的,却不想我三弟刚下葬,你就忙着养汉子。”张家村的人哗然,原来马车里坐的是文秀,难怪李家的人来堵路了。不过,文秀真给了刘大河二百两银子?庄户人家虽然朴实,但见识短浅,再加上二百两对他们而言是个天文数字,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这么多银子,不由得便偏听偏信了一些,把目光转向马车。马车里,桃红低着头,不敢看文秀,生怕泄露自己的心声。不过,她是不相信在夫人房里的男人是那个什么刘大河的,肯定不是!文秀越听李家的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越发镇定,这些人,还真以为自己离了几年“村斗”,就能随意污蔑自己了?她让桃红打开车帘,双眸冷冷的看向王氏。王氏被她看的一哆嗦,鼓着胆子道:“文秀,你终于肯露面了?哼,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二百两银子啊,你个不要脸的贱人,竟然拿去养汉子。”“王氏,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呢!”文秀骂的粗鄙,但她自己却半点不觉得粗鄙,继续道:“李俊有没有安葬费发下来,只要见过告示的人都知道,你就别想从我这儿捞银子。还有,那二百两银子,是一德托我给他爹和弟弟们带回来的,爱信不信。泼我脏水,你觉得你配么?”众人闻言,想起告示上的内容,齐齐点头,朝廷是说以“皇子”规格安葬李将军,但上头却是一个安葬费的字都没提。王氏见众人又开始相信文秀,瞬间急了,红着眼道:“你哄谁呢,刘一德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你别狡辩了。”文秀实在是不想跟王氏废话了,打了个哈欠道:“曾逸,把人给弄走。”正文我们没关系“是!”曾逸领了命,立即抬手一挥,马车后便出来两人,一人架着王氏一条胳膊,就往远处拖。王氏被两个壮年拖着,心里怕得要死,双腿猛蹬,扬起了一层厚厚的灰,嘴里却不甘心的骂道:“文秀,你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偷汉子,把老李家的银子养男人,你不得好死”文秀对她这些不痛不痒的骂声根本不为所动,见王氏被弄走了,还吩咐了一句“扔远一点”。然后,目光落到李福身上,冷笑着道:“你呢?”李福前两日才挨了打,曾逸手劲儿重,都两日了还没消肿,他一对上文秀的眼睛就怂了。耳边又传来王氏杀猪般的声音,双腿打着颤,一个不小心跪地,匍匐着被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