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冯川请了李俊去花厅喝茶,许是有话要说。而文秀暂且不想过问他们的事,便跟着李麦穗回屋逗大宝玩儿。谁知,没过多久,便有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犹豫不决的看看文秀又看看李麦穗,最后还是李麦穗忍不住了,才问她出了什么事。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只听丫鬟道:“少夫人,二姑娘将前院那只鹦鹉的毛给拔了!”正文你全家都是笨蛋当文秀和李麦穗匆匆跑到前院时,入目的便是满地的鹦鹉毛,以及身上像是被狗啃过、毛不裹身的鹦鹉。笼子前,桐桐拿着一把剪刀,一脸愤怒。桐桐丝毫没觉察到娘亲来了,恶狠狠地对着笼子嚷嚷道:“你倒是再骂呀?有脾气你就继续骂呀?哼,该死的混蛋,敢骂本小姐是笨蛋,你全家都是笨蛋!”不作不死,敢骂她,那就要有被报复的觉悟。鹦鹉看着笼子前的小人满是恐惧,扑腾着毛都不全的翅膀,绝望的叫了几声,但是却再也没听它喊“笨蛋”。丫鬟领着二人来的路上便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桐桐喜欢鹦鹉,便跑来逗它玩儿。结果,这家伙恃宠而骄,仗着主人喜欢,见谁都是笨蛋,府里的丫鬟小厮可没被它少骂。但是,骂就被骂了,心里愤怒,他们哪儿能跟一只畜生计较?即便想计较,他们也那胆子!偏偏,鹦鹉今天遇到了一个脾气烈的,一如既往的骂笨蛋,越哄越骂,越骂越来劲儿,最后便激怒了小丫头。小丫头也不是吃素的,被骂了之后气急了,也不知道跑去哪儿搜罗了一把剪刀来,凶神恶煞的伸进笼子里,最后便把鹦鹉祸害成了这样。“你不就是会骂笨蛋吗,现在你毛都没了,难看的要死,你比笨蛋更蠢、更难看,你要不要照一照镜子?”小丫头看着鹦鹉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对方听明白没有。但是,她却是随手扔了剪刀,似是要去找镜子或者去打水,真要让鹦鹉看看它自己如今惨不忍睹的外貌。文秀见她要跑,连忙唤住她,语气里带了几分严厉,“桐桐。”小丫头一听见娘亲的声音,身子瞬间就僵住了,好半响才扭过身,扯了扯嘴,低着头喊了一声“娘亲”。惨了,这次!李麦穗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少有同这只鹦鹉接触不知其劣根性,但到底是别人的东西,被祸祸成这样,也难以交差,却又念着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吩咐丫鬟道:“你去请管事来一趟,顺便让人去花鸟市场问问,可有类似的鹦鹉出售。”“是!”文秀看着调皮到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微微叹了一口,唤了一声“过来”,见丫头抬头,才又对她招了招手。桐桐心里有些怕,明明娘亲从没打过自己,可她此时却生出一种会挨揍的错觉,“娘亲,我错了,你别打我好不好?”文秀:“”为娘什么时候揍过你?文秀只觉得,眼前的闺女不仅爱坑爹,如今还吭上了娘。果不其然,旁边的李麦穗听了,立即道:“三婶,二妹妹还小,不懂事,教育教育就行了,千万别打她。”文秀:“”文秀和李麦穗带着桐桐以及那只被剪秃了的鹦鹉走到花厅时,李俊和冯川刚谈完事。两人正狐疑几人怎么来了,目光同时落到了文秀手里提着的鹦鹉上面。李俊眸光微沉,冯川却是大惊失色,张着嘴惊讶了半天,“这”两人同时用眼神询问,李麦穗和文秀的目光同时落到了桐桐身上。众人瞬间了然!很快,月月舒店的女管事便被请来了,一一见礼后,还没站直身子,目光便落到了笼子上,再看见惨不忍睹的鹦鹉,瞬间面色难看起来。这桐桐很会看眼色,瞄见女管事脸色不好看了,不等人追问缘由,便主动道:“对不起,是我干的。但是它先骂我是笨蛋的,桐桐不是笨蛋。”这算不算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桐桐认为自己在道歉,但听在其他人耳朵里,那便是她先下手为强了。果然,女管事想要说的话堵在了喉咙,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脸色像是便秘一般,格外的难受。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实在是太厉害了!不等自己开口,她已经主动道歉,并且还说明了自己把鹦鹉祸祸成这般的缘由,纵使自己再难以接受,难道跟个几岁的孩子计较?先不说谁对谁错,难不成为了一只鹦鹉跟东家过不去?如果这样,那她自己才是笨蛋!女管事好不容易才平了气息,扯出一抹笑,看着桐桐道:“二小姐不必自责,是小的没将它教好,不该教它说‘笨蛋’的。”桐桐立即顺杆往上爬,瞬间抬起头,欢喜的喊了一声娘亲,道:“娘亲,看吧,桐桐没做错吧?要不是它骂我笨蛋,我怎么可能剪坏它的羽毛呢?”众人:“”归根结底,这件事,压根儿就不是她的错!女管事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真怕自己再呆下去会控制不好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从李麦穗手里接过笼子,强忍着要杀人的愤怒道:“几位东家,若是没什么事,小的便告退了。至于鹦鹉,没什么大碍,养些日子,羽毛便养回来了。”天知道,她有多喜欢鹦鹉这一身漂亮的羽毛!冯川也不好多说,点了点头,示意她先下去。待人一走,文秀道:“她这个月的月俸翻倍,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这事儿,叫什么事儿啊?冯川立即点头应下,“三婶说的是,回头我会处理好的。”说完对女管事的赔偿后,众人的目光就齐齐看向始作俑者,因为,他们都不相信,鹦鹉骂桐桐两句笨蛋,她就真的能狠下心剪它羽毛。桐桐见大家目光都好吓人,连连后退了几步,嘟着嘴摇了摇头,便要撒腿往外跑。幸亏李俊这个爹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住,然后抱进怀里道:“桐桐,你不打算老老实实跟爹爹说怎么回事?”桐桐望着老爹,犹豫了好半天,才低头道:“我只是想替他们打抱不平罢了!爹爹,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认错很快,但屡教不改!李俊不知道“他们”是谁,这才望向李麦穗和文秀,两人这才想起小丫鬟之前说的话来。两人同时一愣,但也生出一抹愧疚感来,把小丫头的话转述一番后道:“是我们冤枉桐桐了。”桐桐闻言,豪气的道:“我不生你们的气,真的!”众人:“”小丫头,你能不这么豪气么?能像一个姑娘么?正文结交一转眼,便到了中元节。城里家家户户都赶着去白事店买元宝蜡烛香回去祭奠自己亡故的亲人,唯有文秀一家却是格外的闲——他们没有亡故的亲人。府里一些丫鬟婆子小厮曾经也是又亲故的人,体恤的主子放了她们的假,让他们也去祭奠亲友,但是,只是有一点,不能在府里。一众下人们格外感激涕零,纷纷向主子们道谢,这才几个相携着出了门。府内一下子便安静下来。文秀的肚子更大了,六个月的身子圆鼓鼓的,比李麦穗怀着大宝时大多了,惹的李俊担心的不得了,时而怀疑小家伙太贪吃,又时而怀疑她肚子里又是一对双生子。只是,孙老头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她肚子里只有一个。自古以来有医术的中医不仅能判断肚子里有几个孩子,就连是男是女,有些对医术研究颇深的大夫也能分辨。文秀和李俊倒是不在意肚子里的小家伙是男是女,也没特意找孙老头确认过,但文秀口味时而改变,倒是根据民间一些顺口溜判别不出男女了。桐桐喜欢妹妹,树儿喜欢弟弟,但怕妹妹不高兴,时常都违心的说娘亲肚子里的是妹妹。实际上,他想要一个弟弟,然后教他读书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