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挺快,转眼就到了腊月十九,文秀和李俊这次回去,来回时间挺赶,又有很多事要忙,两人商量后便决定不带两个孩子。天气冷,桐桐也大了,也不再缠着娘亲不听话,听了娘亲的话,也只是让娘亲帮自己看看开心弟弟,得到娘亲的首肯后,便看着爹娘收拾东西,小丫头还挺乐呵,围着爹娘团团转。文秀心里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有些难受。孩子大了,就有一种小鸟要离巢的感觉了。文秀在西塘村的老朋友多,回去一趟,自然是要给她们带东西回去。这两日把永安城的特产什么的买了足足一马车,这才心满意足。临行时,因着还要赶回来过年,她倒也不是十分不舍,但瞧着女儿和儿子冒着严寒出门送她,一时间又有些不舍了,“回去,快回去,别冻着了!”“娘亲,我会想你的!”桐桐突然一句话,彻底激发出短暂离别的感伤,文秀鼻尖猛地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能掉下来。李俊见状,赶紧跟女儿告别,赶着马车离开。马车离开孩子的视线,文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滚了下来。哎!李俊听她在马车里哽咽,心里也不好受,但却故作不在乎的取笑她道:“不过分别十来天,你哭什么?若是被桐桐瞧见了,肯定笑话你的。”文秀闻言,破涕而笑,道:“你不说,她哪儿会知道?”夫妻俩说着话,气氛倒是很快融合了,岔开话题,有说有笑的出了城。两人回村,身边除了隐藏在暗处的人外,唐元和曾逸一个没带。一来低调出行,二来孩子留在永安城,需要二人贴身保护。谁敢保证,京城那几个皇子不会再次把手伸过来?永安城离和平镇不远,平日里一天时间便到了,可冬天下了雪,路上滑,速度放慢,行程就耽搁了。腊月二十早上出的门,到腊月二十一半下午才到和平镇。昨晚,幸亏是借了民宿过夜,睡到了热炕上。要不然,天寒地冻的,即便马车上烧着炉子,那也受不了。两人到了和平镇后,没有立即回村,而是去了火锅店。陈良才看见文秀,脸上一喜,激动地难以言喻。店里的火锅店看见她,也是喜从天降,他们谁都没想到,姑娘竟然会在年关回来。真是太好了!晚上在火锅店接风洗尘,主仆一起热闹,有说有笑聊到半夜,文秀和李俊这才上楼歇息了。求诊今年收成不错,乡亲们交了租子都还能过一个好年,这会儿数九寒冬,村里也没人出门晃悠。是以,李俊和文秀坐着马车去找孙老头时,竟然没有碰到一个熟人。看来运气不错!孙老头正在茅厕里穿裤子呢,听着院外有马车的动静儿,以为有什么大富大贵人家来看诊,心情瞬间爆好,拴着裤腰带从茅厕里出来。谁知道,刚撩开帘子,伸出脑袋,便瞧见了李俊和文秀。这俩个人都把自己当冤大头了,他们来做什么?孙老头视财如命,抠门吝啬,上一次风尘仆仆的跑了一趟京都,将命悬一线的李俊给救了回来,结果呢?结果除了吃喝有人伺候,他一个子儿没看见!——白忙活一场!唐元和曾逸两个抠门儿的,他一想到就来气!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爷养什么样的奴才。什么样的奴才,上头就有什么样的主子。抠门抠门儿,主仆都是一个德行。孙老头看见李俊和文秀那一刻,已经在心里将李俊的抠门儿本质骂了个狗血淋头!哼,无事不登三宝殿,两人上门,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文秀看见孙老头也是醉了,为什么每次来他这里,都是碰见他从茅厕里出来?难不成,他习惯在茅厕里等候病人?这嗜好,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文秀在心里吐槽了一下下后便适可而止了,毕竟自己是来求诊的,万一把孙老头给得罪了,岂不是白跑这么一趟?孙老头和文秀两人都心思各异,只有李俊笑的亲切,见到至亲一般的孙老头,率先开口道:“我们来看你了,给你拜早年!”切!孙耀祖嗤之以鼻,满脸不相信。李俊这人说话,以前还是有什么说什么,自打失踪后回来,整个人就变了。他的话,有三分可信度就算不错了!孙耀祖放下草帘子,又勒了勒裤腰带,没一脸好气的道:“真是难为你们啊!”话落,转身往屋里走。转过身的时候,他嘴角却裂开了,一张脸笑成了包子褶。最近冷清的,他一个人都能跟自己说话!实在是憋得慌!李俊对孙老头感情很深,那是一种多年来都藏在心里的一种亲情,许久未见,确实想念,给文秀使了个眼色后,便自己去了厨房,主动给老头烧水泡茶。文秀进屋时,孙老头已经洗干净手,敛下笑意,绷着一张脸从里屋出来了。“哪儿又不对劲儿了?”孙老头一语中的,而且开门见山,倒是让文秀有些不自在。倒不是他有读心术,实在是这丫头除了求人的时候十分安静外,其余时候哪一次不是跟自己对着干的?文秀也只是尴尬了一小会儿,干笑了两声,请了孙老头坐下,主动道:“孙神医,烦你帮我看看,我身体哪儿有不适。”“哪儿有不适?”“嗯”文秀见孙老头儿一双精神矍铄的眼睛望着自己,装不下去了,豁出去了道:“这么久了,我也没怀上,想请你帮我诊断一二。”哦,原来是不孕啊!孙老头得了“病人”的病因,倏地抬眼瞧了一眼文秀,速度飞快,但眼里却含着一抹笑意。现在知道求我了吧!文秀那时正好也抬头,恰好将孙老头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郁闷的厉害,这个臭老头,竟然还幸灾乐祸,真是太过分了!孙老头还不知道自己被抓包了,绷着脸,沉声道:“伸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求与他,文秀自然不会跟他唱反调,反而很积极的配合,立马把右手伸了出去。忍,她忍!“嗯,肝气郁结,气息不顺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孙老头把着脉,故作高深,却是气的文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她气息不顺,还不是刚刚被他给气的!“没有!”文秀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孙老头冷哼了一声,却也没再多言,明明把着脉,却是哼上了不知名的调调,显然心情极好。文秀更加郁闷了,自己“不孕”,孙老头这么高兴,当初自己是把他得罪的多厉害?早知如此,悔不当初啊!文秀始终没有领会到孙老头的用意!他对需要银子啊!银子!一刻钟后,孙老头又让文秀换了一只手,仔细诊脉后,心中已经了然。这丫头,没病,好着呢!这么久没消息,估摸着缘分未到吧!不过,他不打算告诉她!孙老头在心中计较了一番后,收回手,故作沉默不做声,却是让文秀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自己难不成有什么大问题?遭了!文秀胡思乱想,心口已经凉了半截儿,但转念一想,孙老头医术那么高明,不可能治不了啊,于是,连忙道:“孙神医,我可是要吃药?”孙神医?亏她叫得出口,也不知违心不违心!孙老头故意傲娇,装出一副“神医”才有的怪癖,道:“吃也可,不吃也可,这是命,得看自己的造化。”神医一张口,瞬间像神棍了!“喝茶!”正当文秀懵逼,想问孙老头什么时候改了行时,李俊端着三杯茶进来了,率先放了一杯到孙老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