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什么?”
温婉盯着镜子里男人那张冷峻的脸,下意识就往后缩:“我洗过脸了,澡也洗了,不需要再洗了。”
她扭头就跑,被顾廷州又摁回到洗手台,顾廷州拧开水龙头,水花飞溅到他那只漂亮冷白的手上,表盘冷光流过。
光滑的玻璃镜子里,顾廷州贴近她耳边,磁性的声音裹夹着凉意:“是我帮你洗,还是你自己动手。”
温婉盯着那哗啦啦的流水声,又被顾廷州禁锢住,她没办法逃脱,气恼涌上心头:“你凭什么这样命令我,脸是我自己的,我想洗就洗,不想洗就不洗,我有我的自由。”
“温婉,你最好别考验我的耐心。”见她执拗不动,也不低头洗脸,顾廷州压着她的头就往水里泡。
冬天的水寒冷彻骨,灌入口腔鼻息中,一阵窒息感攥紧温婉,她猛地咳嗽起来,手脚胡乱地划动。
“顾廷州,你…住手,你混蛋,快放开我!”
她的手摸到搁置在洗手台的一把刮胡刀,慌得就划了下去,锋利那头擦过顾廷州的颈部,留下一道血痕,血滴进雪白的瓷白洗脸盆里。
浓浓的血腥让顾廷州失了控的理智一点点拉回笼。
看到温婉的脸还泡在水里,他瞳孔震颤去拉她,扶住她的肩膀问:“你怎么样了?”
他的脸被温婉扬起的手就甩了个巴掌,温婉气恼又委屈,咳嗽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就因为你是我的上司,还是我们有本结婚证,你就可以不尊重我,还是说你觉得我平常就是个任人使唤的软骨头,你对我做什么都不需要经过我同意。”
还是有史以来被女人甩一个巴掌,顾廷州清俊的脸上落下红红的指印,他静止站着盯着温婉跑出洗漱间,漆黑的瞳孔似黑曜石般碎裂,转瞬变得黯淡无光。
温婉回到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了起来。
站了会,她抬手拂开脸上粘湿凌乱的头发,盯着眼前镜子的自己,看起来狼狈至极。
她曾被河水淹过,虽然不记得那段被淹的过程,但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根本抹灭不了,她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顾廷州手里。
刚才挣扎中,浑身湿透,她打开衣柜,想找件干净的衣裤穿上,却发现柜子空了。
所有衣物都被兰姐挪到了顾廷州房间的衣柜里。
不想再见到顾廷州,更不想进他的房间,温婉拧开门下楼。
兰姐看到温婉湿淋淋跑下来,赶紧过去询问情况。
“车钥匙呢?”温婉冻得直哆嗦。
她今晚不想跟顾廷州共处一室,只能出去。
“太太,您打算去哪里?”
“别问了,车钥匙呢?”温婉又问了遍。
兰姐把车钥匙找来,温婉拿着就出了别墅门。
从车库开了辆车,温婉夜里下了山。
屋里站着的兰姐转身,看到从楼上下来的高大黑影,那张清绝冷峻的脸上居然有道巴掌印,脖子也有道血痕,还在往外渗血。
兰姐吓得不轻,至于是谁弄的,不用想也知道。
顾廷州掀眼皮看向外面漆黑的夜:“她出去了?”
兰姐猛地点头:“她已经开车下山了。”
兰姐猜到两人应该是发生了激烈争吵,作为下人,她也不好过问,只是赶紧去拿了家庭药箱过来。
顾廷州仰靠着沙发,阖着眼皮,医用镊子夹着药棉涂抹在脖颈部位的伤口,十分灼痛,他却连眉也没皱一下。
抹完药,兰姐发现伤口很深,再深点怕是要伤到动脉:“您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不然要留疤了。”
半晌过后,顾廷州闭着眼皮,嗓音倦哑:“回房睡吧。”
“那您有事喊我。”
顾廷州想独处,兰姐不敢多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