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弈和柳青都知道,这样还不行。
碗盘夹的咬合力仍然不够,只要夹子滑脱,他们先前的努力就全废掉了。
“还是要把这根血管扎住。”
柳青说着,从针线包里扯出长长一根黑色的缝线,将它对折成四股,然后朝幺弟抬了抬下巴。
柳弈心领神会。
没时间浸泡消毒了,柳弈拿起酒精瓶,直接就从顶部往下浇,让酒精充分浸润了这些普通的棉线,以及持线的柳青的手指。
然后,在旁观的匪徒和厨师震惊而恐惧的目光中,柳青捏着线的三根指头直接插进了少年的大腿伤口里,不知在里面干些什么。
“啊啊啊……呜啊啊啊……”
少年声音已经叫哑了,人也因为失血和疼痛的双重debuff陷入了半死不活的状态,连挣扎都没力气挣扎了。
他发出了仿佛濒死的野兽般凄厉而痛苦的悲鸣,手脚抽动了两下,脑袋一歪,再度疼晕了过去。
这里的条件实在太恶劣,少年的伤口又很深,内部的情况几乎完全被糟糕的打光所带来的阴影完全笼住,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见,柳青只能凭手感在里面盲掏。
如此三十秒后,他终于将指尖夹着的黑色棉线从破掉的那段股动脉分支下方穿了过去,又从另一边拉了出来。
柳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同时在内心暗自佩服自己果然技术了得,这忒么都让他给盲掏过去了!
穿好了线之后,接下来一切就简单多了。
柳青打过几十万个手术结,已经成了身体反射,就算凭感觉盲打都不会滑结。
在匪首等人眼中,这位帅得要命的医生两只手跟玩魔术似的飞快动了几下,黑色的线尾不知道怎么的随着他留在伤口外的那只手抽紧放松又抽紧,然后就看他将沾满血污的手指从伤口里抽出来,“好了。”
“啊?”
匪首根本回不过神来,脸上的表情仍然维持着迷惑空茫和不知所措的状态,很傻地问了一句:“这、这样就算好了?”
“嗯。”
柳青也不隐瞒:“血暂时止住了。”
匪首看着少年被两条皮带勒成了香肠状的大腿,还有红紫青黄白什么颜色都有的狰狞伤口,里面竟然还戳着一把碗盘夹,急得大吼道:“你、你们就不能帮他把伤口给缝上吗?!”
“没有必要。”
柳青冷静地回答:“我们只是给他做了应急的止血而已,接下来的治疗,在我们这里根本做不了。”
柳弈瞅了瞅匪首一下子瞪成了铜铃的双眼,心中盘算着应该如何说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