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片刻,回答道:“每个人的追求都不同。有人追求功名利禄,有人追求信仰,有人追求幸福,也有人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华歆轻轻笑了笑,有些嘲讽道:“那大表兄的追求定然是升官了。”
聂浚容定定看着她,嗓音低沉道:“聂玫,有身孕了。”
华歆微微一愣,手中的酒杯晃动,酒水在杯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仿佛某根看不见的弦就这麽“筝”的一声断了。
她擡头看着聂浚容,眼中堆着水雾,口中重複着,“干嘛要跟我说这些,干嘛要跟我说这些”
她紧紧抿着唇,以此来抵挡内心的酸楚。
然而,那股酸涩却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快要不能呼吸。
突然,她再也无法忍受那股压抑,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滑落。
渐渐地,她有些哭累了,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说道:“你曾经说过会好好照顾我,如今看来,自然算不得好好照顾。若是有一天,我出了什麽意外,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萸娘他们。你知道,他们对我有多重要。”
谋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尘土,让原本寂静的夜晚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官道上,沈约骑在马上,目光盯着前方的丛林。
过了会,丛林深处一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身影被拖拽出来。
他步履蹒跚,伤得不轻,还没走上官道,便跌倒在地。
薄承身上的伤触目惊心,一条胳膊歪到了后面。他想要挣扎着起身,但姿势怪异。
侍卫的长刀压在他的脖颈上:“别动!”
火把的光,照在他血肉模糊的脸上。
他勉强能看见沈约的身影,沙哑着嗓子激动道:“大都护大都护”
沈约握着缰绳,没有应声,而是朝身后道:“如果杀了薄承,能让你放下仇恨。现在他就在这里,任凭你处置。”
官道上火把又亮了些,照在姬鹭微微哆嗦的脸上。
看到姬鹭出现,薄承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他依旧朝沈约颤声道:“大都护……救我。”
沈约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姬鹭一步一步上前,瞧着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愤恨道:“你也有今天!”
薄承跪在地上磕头,“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弥补我的过错,你要什麽都行,饶了我……”
姬鹭气息急促道:“弥补?你怎麽弥补?拿什麽弥补?你能将我爹娘还给我吗?”
薄承抖成一团,缩瑟着身子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到九泉之下,去跟我爹娘认错!”
说完,她举着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地朝薄承的心口插去。
夜风渐凉,月光如水。
薄承的求饶声逐渐消失在长夜中,只剩下姬鹭颤抖的呼吸。
一直到次日晌午时分,华歆才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