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衍摇头。
韩献得意,弯身翻着食盒:“我当什麽好东西,原来是鱼羹。”脚下轻轻一踢,将食盒给踢翻了。
聂兴脸色一变:“韩献,你不要欺人太甚。”
韩献哼了声,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打转:“我阿娘说你们两个就是小庶子,有什麽大能耐,你们只是寄人篱下的人,这府上都是我姑母说了算。”
华歆正坐在房间里,华衍推门进来,气呼呼,将踢坏的食盒往桌子上一放。
华歆擡眸:“跟谁置气了?”
华衍道:“我方才去给聂兴哥哥送吃的,碰到韩献,他把食盒踢翻,不让聂兴哥哥吃。”
“韩献?”
华衍点头,“他对着聂兴哥哥冷嘲热讽,还说闹鬼是因为聂兴哥哥不吉利。”
萸娘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道:“韩献这孩子被许大娘子教得越来越不像话。”
华衍继续道:“听他说,他又要回来读书了。”
“那你去叫聂兴来咱们这吃。”
华衍道:“我叫了,可是他不来,要是阿姐去叫,他应该会听。”
华歆笑道:“好,知道你跟聂兴关系好,那我去叫。”
华衍嘿嘿两声。
萸娘:“我去準备些点心和汤,给聂兴留着。”
华歆点头。
院门外,闹哄哄的。
薄大人正带着薄瑄登门拜访,站在门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老郡公啊,我来晚了。”
迈过院子,一路连推带攘,来到老郡公灵前。
聂浚容站在廊下,听见嘈杂声,眯着眸子。
管事急匆匆进来禀报说:“郎主,安抚使薄大人硬要闯进来,拦都拦不住。”
管事见状也急得很,老郡公新丧,每天前来吊唁的人数不胜数。总督明令禁止过,薄家的人不许登门。可是眼下他们硬闯,周围人又多。他们这些下人又不能不顾面子拼命阻拦,倒是让薄家父子闯进来了。
聂浚容眸中闪过一丝怒火,擡步往灵堂走去。
见他过来,薄大人擤了擤鼻涕对着灵位继续道:“我带着瑄儿来给您磕头来了。”
聂浚容站在不远的地方,眼梢一动不动。
薄大人哭腔道:“老郡公,你老走得太突然了,这幽州城的人谁不悲痛。”手心垂着胸口。
聂浚容看着脚下,烈日下青石板上有些干灰。动一动,那些清寂的灰尘就跟着升腾。
他走近了些,看看薄大人,又看看薄瑄。薄大人面上痛心疾首,薄瑄则是一抹愧色,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聂浚容眼底夹了丝不屑,目光移到院子里,嗓音轻缓:“薄大人,这是做什麽,要说的我不是已经在信上说完了吗?”
他暗指那封信。
薄大人只当没听见,当着衆人的面道:“老郡公过世,我知道总督心里也不好受,但人死不能複生,总督还是要打起精神来,为他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