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婴儿软白小手,在半空中挥舞。
她目光定在那挥动的小手上,软软糯糯的就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口上。
姬鹭眉头轻颤,嗓子里一阵恶心,一弯身,干呕起来。突如其来的反应让她措手不及,手中的匕首也掉了出来,咣当一声。
“是你!”聂玫惊了一跳,慌忙从奶娘手中将孩子抱回来,紧紧搂在怀里。
薄瑄同样面露借戒备之色,仔细审视着眼前的人,那完全是一张他十分陌生的脸。他想了很多,也想不到薄家跟眼前的人有什麽过节。半晌,才愤恨问道:“到底为什麽?”
姬鹭捂着心口,缓了缓,慢慢直起身子,双眸泛红,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薄承当年杀我全家百口人,我不过才杀了你们几个人,相比你们薄家对我做的,简直九牛一毛。”
“你胡说。”薄瑄怒不可遏地反驳。
姬鹭冷笑一声,笑声里是她的无奈与悲凉:“我胡说?我姬家上下百口人的性命,死在你父亲的刀下,这份冤屈,你又能体会几分?我今日来,就是要让你们薄家血债血还!”
薄瑄眉头紧锁,难以置信道:“不可能,你休要造谣生事污蔑我父亲。他一生光明磊落,不可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姬鹭踱步出来,上下打量着这座府邸,她还是第一次来薄家。从前都是侯毅替她做事,她从不知道内里的薄家是什麽样子的。
这灯火辉煌之下,隐藏着许许多多的罪恶。
最后,她目光锐利如刀盯着薄瑄道:“光明磊落?他就是个杀人越货的死囚犯,为了掩饰当年的事,不惜血洗我姬家。那日的惨状,我至今历历在目,你却在这里大言不惭地说什麽光明磊落?”
昭雪
薄瑄脸色变得铁青,他紧盯着姬鹭,眼中交织着疑惑与愤怒的焰火:“你究竟是谁?又有什麽证据来证明我父亲犯下过如此滔天大罪?”
姬鹭冷笑更甚,看着薄府一砖一瓦都透着奢华与权势。而这些,都是用她姬家人的鲜血换来的。
她将衣袖卷起,露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火烧疤痕,铿锵有力道:“这些伤痕就是证据,从你父亲刀下死里逃生的姬家遗孤就是证据。”
聂玫在一旁早就忍不住了,大声道:“好啊,原来就是你给我下药,让我出丑,让我成了幽州城的笑话,你为什麽要害我?”
姬鹭冷若冰霜地看着她:“薄承葬送了我姬家满门,此仇不共戴天!换做是你,难道你会忍气吞声,任由仇人逍遥快活吗?”
她给薄家人下药,无非就是让他们声名尽毁,图后杀之。至于新娘是谁,根本就不在她的思虑範畴。
薄瑄极力平複着内心的波澜,还是不愿意相信:“不可能,他绝不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你一定是找错人了。”
姬鹭猩红着眸子,讥讽道:“找错人?你当真以为这世上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我姬家与你薄家素无恩怨,却偏偏找上你们?你父亲的野心,为了权势可以不择手段,这一点,你难道从未察觉吗?你现在所享受的荣华富贵,都是我姬家人的鲜血换来的。”
薄瑄面色由青转白,前所未有的无力。他努力想找些反驳的言辞,可是面对姬鹭的愤怒和那满是疤痕的手臂,他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