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麽事了?”
“王嬷嬷的闺女乔儿吊死了。”
隗儿震惊:“什麽时候的事?”
“昨天夜里呢,王嬷嬷哭得跟什麽似的。”
隗儿到了后院,王嬷嬷房里正围得水洩不通,王嬷嬷哭喊道:“我的儿啊,你怎麽这麽想不开阿……”
她惊惶失措回到菱洲堂:“昨儿看见乔儿挨骂,她今儿就出事了。”
华歆正陪着嫣儿玩,仰头:“出什麽事了?”
见嫣儿在,隗儿便覆在她耳边:“乔儿吊死了。”
华歆眸子微张,难以置信地瞧着她。
隗儿点头:“夫人昨儿也看见了,这麽去折辱自己的闺女,搁谁也受不了。”
华歆沉声:“老太太知道吗?”
“不知道,若是老太太知道还了得,说是已经回禀大小姐。听说王嬷嬷还打算去告那个送香囊的,说他引诱,害得乔儿悬梁自缢,要把他送到牢里去。”
沈念听说死了个丫头,只哼道:“一个想要爬床的丫头死了也就死了,当是什麽好东西也来回禀我,侮了我的耳朵。”
黄昏到晚间,天总是暗沉得很快。给老太太请过安后,便往回走。经过假山时,树影迷离,星夜下清融一片,月影照在地上。
望着那晶亮的月亮,仿佛住在弯翘的屋檐上。华歆站住歇了一会脚,白日里被太阳烤蔫吧的树叶,这会仿佛複活了般,轻轻摇晃着,带着凉凉的微风。
假山后面有声音传来,“大小姐是一个银钱也没有补贴。”
另一个:“王嬷嬷老来丧女也算可怜,按理说府上也是该补贴的。”
“谁说不是,大小姐说了,她是一个子儿不会给,还不让王嬷嬷去告那送香囊的。”
“这是为何?”
“府上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大小姐最讨厌爬床丫头。咱们郎主,我跟你说,你可不许跟其他人讲。”她左右看着,“大小姐跟郎主就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
“可不是,咱们大小姐的母亲周氏,那可是大门户家出来的,先河间王妃的亲妹妹,偏偏郎主的母亲是个……”
不远处有亮起的灯火,那嬷嬷打住话头:“快些走吧,别的园子还要检查呢。”
华歆再擡头时,屋檐上的月亮已经没了。
回房,她在门槛前,差点跌了一脚。
一个晚上,都有些失神。直到洗漱后,她盘腿坐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水果。
沈约将她的心不在焉尽收眼底,嫣儿在的时候他便没问,眼下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撩起衣袍在她对面坐下:“有心事?”
华歆一双纤手顿了顿,支吾:“没事。”
沈约:“你这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还说没有。”
华歆手上的叉子放低了些,讪讪道:“我听说……听说吊死个婢女,所以有些……”至于她方才听到的话,是半个字也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