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威虽然在战场上表现平平,却是管理的一把好手。他到邙山之前,邙山的开支、人手、做工流程都一塌糊涂。他来了邙山以后,重新给邙山的工人按照自愿和被流浪分类管理,将整个邙山的工人分成数十个工营,每个工营负责的活计都不同,之前一锅乱炖的邙山,一时间变得井井有条。
萧阔想将王威留在北疆城,这些年,也为他物色过几个好人家的女子,他都拒绝了。只对萧阔说:
——小的还是喜欢家乡的女子,日后返乡再考虑成家的事。
萧阔起初以为王威因不喜欢北疆城女子热情张扬才推脱,后来又为他介绍了安静内敛的,王威依旧推脱,次数多了,萧阔便将此事搁置了。
“萧阔啊萧阔,我十年呕心沥血,才有了邙山今日光景,现在我不想活了,自然也要带着这邙山走。”
“被我下了毒的地方,还多着呢,这烂摊子,你慢慢收拾,我王威,不奉陪了!”
说着,王威便闭上眼睛,口中唇齿轻微蠕动。
说时迟,那时快,江墨突然像一阵风一样闪现到王威跟前,修长有力的五指钳住他的下巴,只听“咔”的一声,王威的下巴便脱臼了。
却还是晚了,王威两眼翻白,口中汩汩往外冒出黑血,身体抽搐着往地上倒下去。
“还是慢了。”江墨一边急急抽回手,一边说道。
即便他抽回手的速度已经够快了,但手上还是沾到了些许黑血。他嫌恶地甩了甩,黑血还是顽固地沾在他的手上,他皱着眉,欲将手藏在身后,却被一双莹白柔软的小手捉住了。
“别动,这黑血有毒。”萧时慢抓紧了江墨欲抽回去的手,擡头瞪他,圆溜溜的杏目中满满的警告意味。
江墨便乖乖不动了,任由萧时慢拿着手里的白帕,为他擦拭。将污血擦净后,才发现拿出沾了污血的皮肤,居然开始泛出细小的血泡。
萧时慢眉头一皱,愤愤道:“这王威哪儿来那麽多恶毒的毒药?”话落,又在随身的锦包里翻出一个白色瓷瓶,倒了些药粉在江墨被毒伤的皮肤上,
“甩不掉不晓得撕块衣服擦一下吗?都伤成这样,还想藏着,你没感觉吗?”萧时慢一边用干净的帕子,轻轻为江墨包扎,一边气哄哄问道。
“无碍的。”江墨淡声道,“有一些刺痛,但还能忍受。”
萧时慢在帕子上打了一个结实的死结后,没好气地甩开江墨的手:“我就不该管你,毒死你算了。”
二人的目光再转到王威的尸体上时,心中大骇,那尸体已经化作一摊血水,不过片刻而已。
在场的三品官员皆是文官,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纷纷侧头捂口掩鼻,更有甚者低声作呕。
赵明轩也没好到哪里去,惨白着一张脸,若不是来福搀着,恐怕也要倒下去了。
即便是半生在战场上,见惯了血腥的萧阔,也紧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