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举著伞,跟在碧玺后方的穆时。
他惊恐道:
“你想做什么?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想让你将命抵给她。”
穆时举著伞,眼神冰冷,
“隻可惜,我是名门正道出身,有宗规束缚,即便你是个人渣,我也不能取你的命。”
穆时将孝服扔到他身上:
“你不是已经有自己的宅邸瞭吗?穿上这身衣服,与碧玺结亲,将她迎娶回你的林宅中。”
“我不娶她,我不娶她!”
林阳连连摇头,双目通红,一副很是痛苦的模样。
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一定不是在为碧玺的死悲恸。他是在为自己再也攀不上的名门显贵,在为自己再也不会被戈原王府重用的未来而痛苦。
“我是个活人,我是个活人啊……”
林阳话语间带著哭腔,道,
“穆仙尊,我与碧玺阴阳两隔,已是陌路人,你怎能逼迫我娶一个死人为妻?”
穆时眼神轻蔑地看著他,问:
“你的意思是,隻要你死瞭,你就愿意娶碧玺瞭?”
穆时从乾坤袋裡找瞭找,摸出一把封存于鞘中的短刀,将短刀扔在瞭林阳面前,道:
“那你就死吧。”
林阳没有去捡短刀,而是惊恐地又往后缩瞭缩,他抬头看著穆时,道:
“你说过有宗规束缚,不能取我的命!”
“我不能杀你,不代表你不可以自裁啊。”
穆时的语气冷漠,还带著几分讥讽,
“你要是舍命与碧玺共赴黄泉,我就去与鬼君说一说,让你以后能在酆都过上不缺吃不缺穿的生活。”
周围的人一边看著热闹,一边指指点点,话语间带著对林阳的指择,说他是人渣,说他忘恩负义,说他竟然想攀宁国公府的高枝,也不怕攀上高枝后,宁国公发现他以前的事,直接让暗卫清理门户。
林阳听见瞭那些指点,脸颊都发热。
说来也奇怪,有些不妥的事情,人做出来的时候,面无表情心如铁石,可一旦被人戳破,反而会羞恼得脸红心跳。
“唉,穆仙尊。”
薛贵赶在林阳之前捡起短刀,低头躬身,两手将短刀举到穆时面前,道,
“这裡是戈原王府,您要杀要剐戈原王府都不管,但还请到别处去,别让这种人的血髒瞭戈原王府的门槛,先不说不吉利,日日清扫门前的仆从也是很辛苦的,还请您体恤。”
穆时没有理会薛贵,对林阳说:
“站起来。”
林阳坐在地上,正想要跪起来,求薛贵保他。但他的身体竟然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没有跪立,而是站起来,甚至向前走瞭几步,走到瞭穆时面前。
他伸出双手,接过瞭孝服。
他摇头,大声哭喊:
“不要!我不要……”
可他的双手却将孝服抖开,披在瞭自己身上,两手穿过袖子后,将衣带系好,又将一条白色的绸带绑在瞭发髻上。
穿好孝服后,他捧过瞭碧玺的牌位。
大约是发现反抗也没用,他不再说话瞭,隻是不甘心地流著泪,愤恨地看著毁瞭他的一切的穆时和碧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