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这件事有鬼,走,我们过去看看。”
穆时站起身,走下大殿的石阶,朝著被她一剑劈开的舍利塔走去。
十三层高的八角舍利塔沿著剑痕向两边裂开,供奉在最高处的佛寺至宝也已经坠落下来,琉璃碎片中,躺著被一分为二的鸽子蛋大小的珠子,这珠子原本是发著金光的,现在它被劈毁,金光散去,就变成瞭半透的墨绿色。
穆时捡起珠子,也就是佛骨舍利,仔细地瞧瞭瞧。
“有镇阵的痕迹。”
穆时说道,
“有人以阵法压制过佛骨舍利,我来的时候,阵法刚好被佛骨舍利自己冲开瞭。”
贺兰遥问道:“是那个魔修做的吗?”
穆时否认瞭贺兰遥的想法,拿出一个小袋子,将被劈成两半的佛骨舍利装进去:
“不,对佛骨舍利使用过镇阵的是个佛修,大乘期巅峰的佛修。”
贺兰遥骇然道:
“佛修?有大乘期巅峰境界的佛修背叛伽落寺,帮扶魔修?”
穆时沉默瞭,她现在有个不确定的猜测。
贺兰遥还有别的问题:
“说起来,你之前说,那个魔修在调动灵脉裡的灵气?这不是灵族才能做到的事吗?”
“西州魔族与若岚山灵族皆是古魔族的后裔,若岚山灵族感应山水、调动灵脉的能力是从古魔族那裡遗传来的,兴许西州那边有哪个魔族返祖瞭。”
穆时摊开手,说道,
“也有可能是邪术,西州邪师多,歪门邪道也多,他们能做到什么事都不稀奇。”
贺兰遥对“西州是个蛊窝”这件事有瞭更深刻的认知。
贺兰遥叹瞭口气,问:
“那个魔修是魔尊吗?”
穆时摇瞭摇头:“不知道。”
穆时站在星辰稀疏的夜空下,她抬起头,感觉到瞭许多迷茫。
十四年前,灵族被灭,她对仇人一无所知,隻能被迫接受瞭命运。
十四年后,她习得问心剑,摸到瞭渡劫期的边缘,可面对这种屠杀一样的灾害,她仍然隻答得出“不知道”这样算不得答案的答案。
这个世界,在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
穆时,黎应梦,你很渺小。
就在这时,有个熟悉的声音唤瞭她一声。
“穆时?”
穆时和贺兰遥回过头。
祝恒下瞭飞行法器,走到穆时面前。满头银发的仙人低下头,瞧著她脸上隐约流淌著金色佛光的灼伤,说道:
“你这情况,得去劳烦你最讨厌的小师叔瞭。”
穆时:“哦。”
穆时的情绪分外平稳,她对自己受伤的程度心中有数,早就做好瞭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