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和歌子也进斗篷里来。
和歌子顿了片刻,&ldo;我先喂你再吃点东西好不好?你昨晚就吃得很少,恐怕体力会不支。&rdo;
&ldo;不要。&rdo;那只手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却倔强地搭在她腕上,重複,&ldo;抱抱我。&rdo;
和歌子只好也躺进斗篷下面,将病中的圣女搂入怀中。
从前一同入眠的时候,神酒总喜欢枕着她的肩侧,时不时轻蹭蹭,像在确认枕边人是否还在。
而现在的姿势一如往常,只是圣女愈发轻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令和歌子只敢小心翼翼地抱着,仿佛稍稍用劲就会让她碎掉。
神酒埋在她的颈窝处,呼吸急促,轻声说,&ldo;和歌,我好痛。&rdo;
&ldo;哪里痛?我替你揉一揉。&rdo;
&ldo;哪里都……痛。&rdo;神酒说话都断断续续,&ldo;祂动怒了。&rdo;
她没说那人的名字,可还能有谁。
和歌子一怔:&ldo;是因为我。&rdo;
圣女有着能与神明沟通的能力,也肩负着责任,一旦有违祂的意志便会受到神罚。
至于具体的细节只有圣女一个人清楚,普通人无法妄加揣测,可和歌子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从前神酒杖杀了那个非要打死和歌子的琴师,没过几日便莫名其妙感染了严重的风寒,病得几乎生命垂危。
那几天和歌子不能进屋,只能在外头守夜,她隐约听到里头神酒虚弱的声音,问祂为何圣女一定要慈悲,为何一定要爱这万千世人。
她的主人就算痛得要死,也像只高傲的白鹤,绝不肯低头认罪。只说自己没错,从来都没错。
那夜和歌子没有乖乖守着圣女的小院。她私自跑到了神寺外跪了一整晚,也念诵了一整晚的经文,求神明宽恕圣女,她愿替圣女承担神罚。
可一介仆人的声音如此渺小,祂又怎麽能听得见。
和歌子以为神罚只有那一次,可显然不止一次。大概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无数次。
&ldo;是因为……你用锐感力带我上了山吗?&rdo;她的声音很低,&ldo;我是不是本该死在泥石洪流里的,却被你带向了生路。还是说昨夜……&rdo;
&ldo;……&rdo;她听到神酒故作轻松地笑了下,&ldo;这是圣女该操心的事,你不必介怀。&rdo;
这话和默认又有什麽分别。
心髒跳得剧烈,每动一下便是一阵钝痛,有如淩迟般折磨着和歌子。
良久,她说:&ldo;五年前也是祂不允我们私奔,是不是。&rdo;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神怎麽会允许圣女和一个低贱的仆人混在一起。可她不明白,祂为什麽不干脆杀了自己,一了百了,也好过这样一遍遍地对圣女降下惩罚。
冰凉的手掌捂住和歌子的嘴,&ldo;不要说了。&rdo;
常人是不可随意提及神明的,更遑论对神明心存怨恨,说些不好的话,这可能会招来极重的神罚,甚至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