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了,我对你是美好的感情。那么,你该何去何从,也就不需要多顾虑了吧?”武显峰一边替林露擦试泪水,一边说。林露顺势抓住武显峰替她揩泪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好,为了你这份美好的感情,我要勇敢一点。”听到林露的话,武显峰激动不已,将林露拥入怀中……江滨的初春时节,受前几天的西伯利亚寒流的影响,温度下降后又有些回升。武显峰的情感也如坐过山车般经过几次爬升和俯冲的刺激后,终于迎来了让人心脏舒心的平缓地带。他将车开到北岸江边,这里游人不多,不像南岸江边,一年四季游人如织。他就想和林露到一个开阔的、安静的地方走一走,散散步,像无数的寻常情侣一样。这是他十七岁时就渴望的事。江边的风大一些,一阵阵清风吹来带着阵阵轻凉,也带来柔和的春的气息。武显峰拉着林露的手,走在江滨的石头道上,他很想停下来笑一会儿。但是,又怕别人把他当傻子,只好用上齿咬住了下唇。不过,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向耳朵所在的方向拉伸。林露看着远处的天空深远、清明,白云朵朵,低低地飘在天上。在阵阵清风的吹动下,白云变幻着形态飘动着,一会儿散开、一会儿聚拢;这一簇像高原雪山般层峦叠嶂。那一片像儿子小时候喜欢吃的棉花糖般。林露觉得,以前从来没有发现,云过天空竟然如此美丽。在武显峰和林露的前面,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孩子在江边玩耍。林露想起儿子一林小的时候,一看见棉花糖就嚷着要吃,她总是告诉一林那是糖精做的,吃了不健康。儿子对糖精似懂非懂,对吃了不健康的意思也是似懂非懂,有时还坚持要吃,有时会失落地不再坚持,林露现在想起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对的。如果能有片刻时间回到儿子小时候,回到儿子要吃棉花糖的那一刻,林露会毫不犹豫地给儿子买一个棉花糖。儿童时期的极致快乐是多么的短暂而又珍贵。此刻,她的一只手紧紧地包裹在一只大手里,已经微微出汗。她抬头看武显峰,那带着一点憨笑的脸,在林露的眼里,是熟悉的,又好像是陌生的。熟悉的是:她从来不曾忘记的那个十七岁的俊朗少年,曾经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历历在目;陌生的是:眼前这个穿着黑色衬衫,身材挺拔的男人,举手投足间皆是儒雅风范,颇为抢眼。此时的林露,不会再说口是心非的话,难得的柔顺、乖巧。十六年的时光给她做了一件干练、内敛的外衣,但骨子里她还是从前那个婉约、聪颖、可爱的林露。走到一处无人的江堤边,武显峰俯身轻轻地贴近林露,偷啄了林露一下,像个恶作剧的孩子。她的呼吸萦绕在他的唇齿间,散发着记忆中淡淡的清香,武显峰觉得无比的幸福。林露下意识地向左右看,她怕被别人看到。武显峰看着林露绯红的脸,脑海中忽然想起莫奈的一幅画《花园,蜀葵》。他对林露说:“我忽然有一个想法。”林露望着武显峰眼睛里闪烁的豁亮的光,说:“不许有想法。”武显峰看着林露娇嫃的表情,笑了,问:“你说的想法是什么想法?”林露说:“总之就是不许有想法。”武显峰看看林露,没再说话,而是拉着林露的手向车的方向走去。正在林露疑惑间,武显峰打车后备箱。林露看到里面有画架、折叠椅……武显峰说:“我想给你画一幅画可以吗?”“这就是你说的想法?”林露问。武显峰笑笑,问林露:“不然你以为呢?”林露以为他有什么歪想法,当然不能说啦。武显峰见林露不说话,再一次肯求:“可不可以?我想给你画一幅画。”林露问:“在哪儿?”武显峰答:“就在刚才那片堤坝边的林荫下。”林露也喜欢绘画艺术。她小的时候,她妈妈单位不景气,一家四口人,主要是靠她父亲的收入维持生计。因此,她们家的经济条件不大好。她的好朋友去学绘画,尽管她很想去学。但是,她都没有跟她妈妈提,她觉得那是个奢侈的愿望,提了她妈妈会为难,所以她连说都没说。“好!”林露爽快地答应。武显峰学习建筑的第一年,有一年的时间每天都在练习绘图。那个时候,他开始发现,他特别喜欢绘画。所以,他学习了油画,后来又陆续学习了水粉、国画……虽然画画只是他的业余爱好,但是,他的画写实而意境深远,有气势而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