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尧被“从了”两个字噎了一下,却也跟着响了起来,诚然,从来不曾见过朱翊钧因为任何理由而屈从,没道理这一回就这样顺从。
唯一的可能是——
遥远的海岛上。
“皇上有把柄。”宫九淡淡道,和千里之外的陆小凤结论惊人地如出一撤。
楚辞朝蹙起眉心来:“我想不出任何能让人用来要挟皇上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弱点。”宫九如是道,他的眉眼之间掠过一丝狷狂肆意,手轻轻按压着楚辞朝的太阳穴。
这样莫名的亲近让楚辞朝有些不适应,却终究还是没敌过宫九的坚持。
好像这些时间里,宫九忽然摸清了楚辞朝的软肋。
楚辞朝这样的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倘若你稍微服个软,或者说表示出一点情感流露,对于这人或许是出奇的有用。
只因为他很温柔。
而进展如此之慢的唯一缘由是——
宫九忽然不舍得利用楚辞朝的温柔。
明明将这人的弱点尽数捏在手里,却是不舍得用。
“皇上的把柄,在谁的手里?”在心底天人交战了半天,楚辞朝终究还是没抬起手来拨开宫九的手指,那凉凉的手指按压在太阳穴上是当真的舒服,缓解了所有晕船带来的不适。
明明有各种中草药可以缓解的症状,他却是忽然眷恋起宫九的温度来。
好像太多事情就这样莫名成了一种习惯,楚辞朝不知道自己该觉得幸运还是无奈。
宫九的手指有力却又带着一种温和,尽管这人和温和两字丝毫沾不上边。
“镇西王。”宫九如是道。
他的声音带着三分凉薄七分笑意,让楚辞朝莫名叹了口气:“皇上与镇西王之间的恩怨,你似乎看的很高兴。”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宫九平静道,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楚辞朝看不懂的微光:“战国时候的话,辞朝可是听过?”
“自然,”楚辞朝揉揉眉心问道:“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为何执着于皇位?”宫九一眼看穿楚辞朝全数的心思,他站直了身子,长身而立的模样映着那一身如血的红色,看起来有些邪肆却又狂妄无比:“只因为那或许是唯一的趣事……原本。”
楚辞朝没有忽略那最后两个字,然而匪夷所思的是,他并没有问下去。
因为那个答案早已经了然。
宫九的眼底微微含笑,带着七分温柔。
剩下的三分是什么,楚辞朝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清晰。
那天他最后问出口的一段话是:“我们为何留在这里?”
“孤在等待。”宫九的声音很冷,却是带着一种闲适的意味。
“等什么?”楚辞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