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微微一转,从宫九腰间取下自己的两支笔,然后下意识地蹙起眉头来:“沙曼姑娘?”
外面毫无声息。
楚辞朝想着,便忍不住一伸手小心地揭开了马车帘。
外头空空如也,哪有之前沙曼的影子?
楚辞朝这才意识到,好像是坏事了。
宫九已经昏了过去,他第一次发觉原来这人也有这样脆弱的时候,楚辞朝略略思忖片刻,便径自走回了马车里头,朝着宫九便是一个水月长针,看着漫天银针飞逝而落,楚辞朝默然道:“起来吧。”
宫九没有动静。
“怎么了这是……”楚辞朝叹了口气,索性俯身下去检查宫九的情状。
然而这一检查可好,他这才发觉宫九浑身发烫,不知何时已是昏过去了。
想来楚辞朝之前一直以为宫九是因着那种不能言语的缘由,竟是疏忽了这最基本的病状。他在心底恼起自己的过失,立时便决意施针。
然而最关键的是,外面的人还没有解决。
那人将沙曼掠走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这本不应该是劫匪的惯常作风。
楚辞朝想不清缘由。
现下他所在做的事情,同样让楚辞朝不知道缘由。
这是最好的逃离机会,没有沙曼姑娘,没有宫九,也没有太平王府里头的宫净。
唯一有的,就是一个昏迷了的人,一点威胁都没有。
楚辞朝想了想,却到底还是蹙着眉头坐了回去。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选择做了出来,也就那样影响了他的一生,往后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也不知道楚辞朝是否曾经后悔过这样的一个决定。
宫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彼时他一个人躺在马车里头,马车又快又稳地在官道上飞驰。
宫九揉了揉眉心,索性挑了车帘问道:“沙曼,楚……”
“是我。”楚辞朝淡淡道,伸手在马上又加了一鞭。
宫九彻彻底底怔住,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其中却不包括这最不可能的一种,在他醒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楚辞朝在这里,温温地赶着马车,甚至还有顾虑到他的休息。
“发热好了?”楚辞朝索性伸手去碰了碰宫九的前额,姿势熟稔的很,然后颔首道:“应是无妨了。”
“嗯……”宫九忽然觉得自己言语有些苦难,他的唇角微微挑起,却是带着十足的好整以暇。
这样的模样让楚辞朝微微有些想笑,最终却还是问道:“沙曼姑娘不见了,你要去哪里寻?”
“别人设了陷阱,孤自然要遵循才是,”宫九的眉眼微微冷了下来,“不然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