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世上也有你陆小凤不知道的事。”花满楼温温笑道。
陆小凤便复又笑了出来,将酒杯在指尖打了个转:“这世上陆小凤不知道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太乙山庄大概要愁死了。”
“前番你说,前辈要清除异己?”叶枫蓦然想起西门吹雪说过的话,忍不住偏过头去低声问道。陆小凤注意到叶枫轻声细语的模样,很显然是在说悄悄话,陆小凤想了想便微微咂舌,然后自觉无比地将头转了过去。
西门吹雪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神微微一动,面上却依旧是淡然平静的:“魔教的事情而已。”
叶枫听得出来,西门吹雪的语声压得极低,听不大清楚,索性就往前靠了靠侧过耳去重复了一遍:“你说什么?”
这一次距离便更加近了,西门吹雪眼底的神色添了三分戏谑之意,伸手撩了撩近在眼前的青丝,却不动声色地复又掩了那抹莫名的情绪下去,只淡淡说了三个字:“萧云城。”
“他是魔教的?”叶枫暗自咂舌,武力值那么低怎么可能和魔教扯上关系?何况这不对啊,叶枫眨眨眼:“他不是魔宫宫主么?”
“魔宫宫主……”西门吹雪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寒凉言道:“那不过是他自封的噱头罢了,不足一提。”
原来这年头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自己封个好听的名声,叶枫叹了口气觉得非常忧伤。那么以后自己出门去是不是也应该自己封个什么宫主当当?听起来就非常威武霸气!
萧云城是从魔教想要自立门户,只是和玉罗刹作对啊,真是非常蠢,叶枫在心底默默给他点了个蜡。
“那这次前辈来说要处理……”叶枫蹙蹙眉头,看向旁侧的西门吹雪。如果这么说,那萧云城这个神棍想的原来就是篡位夺权啊?玉罗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这么一个小蚂蚱在眼皮底下蹦跶?
“等下有好戏,”红衣如血的玉罗刹不知何时竟是飘然落定在叶枫身边,看着面露惊诧神色的花满楼和陆小凤便将手指微微竖在唇边笑着比了比示意噤声,他俯身下去在叶枫耳侧淡淡吐了一口气,笑意诡谲:“想不想看戏?”
叶枫精神好了三分:“当然想!多谢玉爹爹……”
玉罗刹的嘴角诡异地抽了抽,又抽了抽,最后默默定格在一个僵直的表情上:“谁教你这么叫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旁边的西门吹雪,西门吹雪神色如常,端着一杯茶眼底似有笑意。
叶枫非常诚实,丝毫没有栽赃的念头正色道:“我觉得很亲切,前辈觉得呢?”
……我只觉得很蠢,非常蠢。
当然这句话玉罗刹并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很无奈地摸了摸叶枫的头,趁着大家还没有注意到的时候遁走了。
叶枫自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很是纳闷地问旁边似笑非笑的西门吹雪:“很好摸?”他一边说着一边又自顾自揉了揉,很是不理解为什么玉罗刹这么喜欢摸自己的头。
西门吹雪闻声唇角便微微弯起来,眼底的神情恍若冰融,他伸出手去轻轻顺了顺叶枫的头发很肯定地笑言道:“很好摸。”
“哦……”叶枫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探过头去:“请自便。”
不远处,刚刚步及此处的叶孤城正巧看见了这一幕,便是微微蹙起眉头来,神色似乎是有那么点凉。
从来没有想到过,西门吹雪那样只诚于剑的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叶孤城这样想着,便将手心里的剑握紧了一些。
他身旁的小丫头犹豫了片刻便低声问道:“城主?”
叶孤城在原地站了片刻便重又提步,这一回目光投在了台上,那声音亦是寒凉的,却是一种入骨的孤傲与冷然:“无妨。”
这时候日头已经是微坠的时辰,台上大多已是大门派在打来打去,叶枫看着那一招一式却也只觉无趣,看多了西门吹雪练剑,亦是看惯了藏剑山庄的大刀阔斧,因而台上那些人实在是很没有看头。
不怪玉罗刹说——
“就像是戏耍。”
还当真是半点都没错。
“玉……前辈说的好戏,不知道是什么?”叶枫将称呼在唇边绕了一圈,最后默默改成了原来的那个。
西门吹雪有些想笑,却又生生将那笑意缓了回去,看了一眼那边的高台,神色便冷了下来淡淡言道:“来了。”
叶枫抬眼看去,台上那人竟赫然是萧云城。
“神棍会功夫?”叶枫显然是有些讶异。
“谁说他不会功夫?”陆小凤在台下看过去,一边饶有兴致地嗑着瓜子一边说道:“功夫可邪着呢,一看就是西域的。”
与他对战的那人似乎是差距太大,不多时便被他打倒在地,他的动作极是潇洒,手中只拿着一柄折扇,风流的很,动作又给人留了退路,看起来很是君子温尔。
萧云城微微倾身致意,示意下一个人上台。
然而这人就像是从来没有受过那要命的伤一般,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正好打到人的要害,只那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似乎是前番被铁掌门碰了的缘故。
叶枫在下面叹气:“真这么厉害,之前怎么还会被铁掌门那种不入流的门派打?”
“所以就说那是做戏了,”陆小凤显然也兴致勃勃,牵着嘴角苦笑,四条眉毛一抽一抽看着很是滑稽:“功夫这么好,何况又是西域的模样,不可能会那么轻易中了迷烟的暗算。”
不多时,萧云城以一己之力就打到了最后一个对手,这一次对手是恒山派的,西门吹雪和叶枫都认得,是席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