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显然是第一次见过这种路数,立刻就向后狠狠一退,复又拱手道:“果不其然,楚大夫与太平王世子有关。”
楚辞朝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面前大汉腰间的腰牌,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宫里头的人?”
“楚大夫是个明白人,”那人的笑意颇深,看着楚辞朝复又微微拱手:“请罢。”
楚辞朝没做声,他只是盯着面前的人看了一会儿,温润的目光中带了几分了然:“楚某与宫兄不过是萍水之交,不知有何不妥?”
那大汉顿了顿神色,微微笑道:“能够称世子一声宫兄,楚大夫便不一般。”
……这只是最基本的客套好么?楚辞朝心底无奈,终究还是伸手示意这宫里头的人带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楚辞朝一径跟着,一路在心底将那祁明远腹诽个够。
毕竟如若不是这人在宫里头说了些什么,楚辞朝不相信皇宫中人这么快就将自己的底细摸了个彻底,现下自己成了宫九的蘀罪羊,当真是可悲得很。
祁明远眼下是自然不知这些的,他正在那宫里头的占星台上琢磨着下一步要做些什么来显示自己的高大上。
根据昨天的行动,祁明远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就是装可以,装过头了就不好了。
尤其是当占星不再是借口,他想不出自己要用什么理由保持正常人类的三餐,这里面的人大约都觉得自己餐风饮露就可以吃饱而且活得非常滋润妥帖,封建迷信非常重要,然而过头了就不好了。
那叫做盲目崇拜。
我们是现代社会来的大好青年,不搞这一套。
出于防止露馅的考虑,祁明远直接将无关人等全数拉离了几尺开外。
这样就圆满完成了他的目标,在原处装高人还是比较容易的,至少别人不知道他在念叨什么。
他不像是楚辞朝,本身除了万花谷的东西还有一身的中医世家本领,而祁明远则是根本不通周易之道的,能舀出来糊弄人的也就是那些个所谓的道语,比如说“大道无术”之类的。
用于占星?还是算了吧。
所以说当站在上面蹙着眉念念叨叨的祁明远忽然发现下面站了个人的时候,他非常冷静地开口:“佛曰,不可说。”
下面一派静寂。
祁明远慢吞吞睁开眼,这才发现下面站着的人是朱翊钧。
朱翊钧沉着冷静的眉眼里透着一股子精明淡定,见祁明远看过来便微微笑道:“道长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