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黄芪立马便警醒地低咳一声,示意李翊宸不要过多言及:“少爷?”
叶枫听到了便也只是笑了笑,那笑意有些淡,转而便换了个话题:“明儿就出发?”
李翊宸淡淡颔首。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李翊宸点了头,西门吹雪只觉得心底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一般,微微蹙眉西门吹雪这才想起来:“你们要找的人,这几日怕是并不在南海。”
想起望溯宫的功力,叶枫便道:“我也听说过,好像是前一阵离了南海来着。”
“怎么说?”李翊宸来了些兴致,整个人偏过头去看着叶枫。
“武林大会余波未止,”叶枫若无其事地敲了敲手边的重剑:“他这个时候出来,大概也有点关系,总之你们自己小心吧。”
李翊宸想了想便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找谁?”
叶枫自然不会说是因为关注情敌已久,所以他只是望望天笑了一声:“嗯南海除了那人以外,想必也没什么别家了吧。”
第二日,李翊宸便带着从叶枫那儿拐来的阿辰出发了,这小东西和李翊宸极为投缘,每天蹭来蹭去不亦乐乎,甚至于离开叶枫也没露出几分难过的模样,只跑过去蹭了半天西门吹雪,大眼睛里写满了……对新生活的期待。
叶枫痛心疾首地将小家伙交了出去,顺便揉了揉运动过度的腰。他非常确信假如时间长了没了少年精神,他早晚有一天会下不来床,真是非常可怕。
李翊宸将阿辰往那匹马前头一放,双脚一夹极为自在地往前走去,那样子潇洒自在得很,一身便装穿出了几分军旅的威严气度。叶枫遥遥挥着手,眼底便显出几分期许来。
西门吹雪看着旁边明显情绪有些低落的人,伸出手去将人微微揽住:“回去打一场?”
叶枫眨眨眼,特别紧张地一把捂住自己的屁股:“在哪儿打?”
西门吹雪盯着叶枫看了良久,最后慢条斯理言道:“后院。”
“大侠,后院实在是不大好,人太多……”叶枫脸都绿了,极力想要劝阻某人不纯洁的想法。
“无妨,”西门吹雪自然看出了叶枫的心思,淡然应道,顺手就将人拉进屋子关门:“时辰还早。”
放去叶枫和西门吹雪不谈,李翊宸和黄芪一路行去,黄芪看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李翊宸好几眼,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爷,这一走,怕就是良久了。”
李翊宸自然知道黄芪的意思,事实上若是依着一般人的感觉,只会觉得他对于叶枫实在是太过凉薄了些。李翊宸单手执着缰绳,另一只手往下探了探若无其事地揉了揉阿辰的耳朵,看到小家伙亲昵地舔了一口手背,眼底的神色便微微带了几分暖意:“无妨。”
只是因为太过数人,所以晓得叶枫会懂。
也正是因为是真正的朋友,所以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这个世界,他们拥有着最原始的,也是唯一的牵连,再无其他。
黄芪看了李翊宸良久,继而摇了摇头笑了笑,其实这个少将军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只是接触不多的人怕是要觉着无情无义了些。
他这头还没想完,李翊宸便一勒马微微蹙起眉来:“前头怎么了?”
黄芪放下心思往前走了几步便笑了:“回少爷的话,那是谁家小姐比武招亲呢,以往这事都是长江以南极喜欢的,现下这儿也有了,好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可要在这台子上争个一二来。”黄芪一番话说完往旁边一瞅,就发现李翊宸也跟那儿抻着脖子看呢,他在心底叫了声苦,这才想起来这少将军也是那些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啊,保不齐啥时候就来了那点热乎劲了。
然而李翊宸看了一会儿,便蹙起眉头来:“出事了。”
黄芪傻眼了……
这么多天跟着李翊宸,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出事了”,不管是卫兵失职或是市井痞子闹事,就连个比武招亲摊上这位爷路过都能出事了,一整个的衰神附体。
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这是真的出事了。
比武招亲那家不过是个当地的吴姓富商,台上比武的两个小伙子有一个把另一个给打死了,待嫁的姑娘早就花容失色撤到了后院,下面的群众一片哗然。听那意思,台上的一个小子使了歹招,似乎是动了暗器。
在比武招亲这种事上,主要是点到为止,暗器这种东西是默认禁止的,没成想还真有人夹带了上去。
这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关键是动了暗器那一个是县令之子,现下见死了人顿时也就没了脾气,趴在地上听了半天发现对手真没了呼吸,立马没了主意白了一张脸站在旁边,搓着手的样子看起来很是不安。
吴家老爷看了看台上的人,复又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县令儿子,最后长叹了一口气:“算了,报官!”
这一回因着是闹事的缘故,官府的人来的也是极快,现场的情况实在是太过明晰,一方动用诡计将另一方打死了不说,现在连个陪错的意思都没有,僵着一张脸站在一旁。
下头有人喊道:“官老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那为首的官员却也不问,只偏过头来瞪了一眼旁边的吴家老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好的日子办甚么比武招亲?竟是胡作非为的本事!”
吴家老爷脸上神色没动,心底却已是气了个好歹,好好个讨喜的事情没弄好不说,还生生打死了人,现在他倒是左右为难,陪着笑脸问旁边的官家人:“那您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