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叶枫微微蹙眉颔首,便听面前的人冷冷笑了:“那就没错了,我们要你死!”
那人手中执剑,单手向叶枫急刺过来——
这一回直奔要害竟是要杀人了!
“用暗器的人不配用剑,”西门吹雪不知何时已是将另外两个人全数杀了,他蹙着眉吹去剑尖上染上的血,一边看向最后的一个人:“再让我看到你用剑,我便让你死。”
西门吹雪说这话的神情实在是太过平静,平静的仿佛不是在谈论一个人的生死而是今天的天气,然而这足够让唯一剩下的人恐惧了,他的双唇微微抖着,拿着剑的手已是有些不稳了,过了一会儿他便语不成声地喝道:“再不动手,你还在等什么?!”
他这句话最终没有说完,因为他已然死了。
敢于在西门吹雪和叶枫面前动手脚的人当真很厉害,死人是被下了蛊,这会自己咬了舌头自尽了。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叶枫狐疑良久,本以为暗处还有同伙可最后依旧是没出现。
大抵是听着风声不对索性逃了。
也可能是听到这句话被逼无奈将人杀了。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这都是个高手。因为西门吹雪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外头有三具尸体,一个车夫两个丫鬟叶枫和他自己,再无其他。
从始至终都是如此。
一行人沉默良久,半晌无声。
“要走么?”叶枫努力定了定神才让自己的语声听起来正常了一点,淡淡看向旁边的男人,适才这里奇山异水何其险竣风光,现在风光还在,只是地上多了三具尸体,空气中多了些许血腥味。
然而叶枫依然觉得胆寒,或许是习惯了原本世界的和平与安宁,这样淋漓的献血给他带来的冲击实在是非语言可以描述的。可是叶枫依然很平静地看向了身侧的人,西门吹雪依旧是白衣,未曾染上半点血迹,他总是注意的,怕血污了他一身的干净。老实说如若西门吹雪适才不动手,叶枫也是要动的,对方那明显的杀意半点不曾掩藏,来了这世界这么久,早就知道这些江湖事送到官府去亦是无用。那些人总有办法囫囵了事,江湖事江湖了,这才是唯一的可能。
叶枫不知道西门是不是在顾虑自己的感受,他只是下意识伸出手去,拉过那人空着的手,将手指一根一根攥进自己的掌心,感受到那人回握的力度便微微弯起唇脚慢慢将手握紧。
只要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可以十足心安。
不过经此一事,叶枫默默决定以后走路闭嘴,绝对不乱讲话了——
这简直就是你妹的乌鸦嘴啊!好的不灵坏的灵什么的简直是神烦!
然而西门吹雪却是看着远方半晌不曾言语,叶枫等了一会直到耐心即将告罄,方才听到白衣的男人开口道:“他们来了。”
“谁?”叶枫有些疑虑地问道。
“陆小凤……另一个想必就是花满楼。”西门吹雪这样说着,目光在沉寂的马车上停了半晌,最后落定回远方的马蹄声来处。他不曾见过花满楼,就如花满楼不常见到西门吹雪一般。
寂寂山谷,只那马蹄达达而响,不是归人便是过客。
这地方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人的故乡,因而注定了每个人都是过客了。
来人前面是陆小凤,后面则是花满楼。
流云飞袖,鲜花满楼。
当年戏马会东徐
这时辰天还亮着,西门吹雪和叶枫不曾动,便将来人的模样看了个分明。
然而走到不算近的距离其中一个人便停了下来,站在远处朝着西门吹雪一行人微微颔首,虽说距离还算远但不知道为何叶枫总觉得那人似乎是在微微笑着的,模样看起来很是温和。叶枫莫名就对着人生了些许好感来,特别想走近了看看。
“陆兄,又见面了。”叶枫看向面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次的陆小凤似乎是有些奇怪。
陆小凤朝着叶枫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转向西门吹雪,“你来了。”
西门吹雪将剑收进剑鞘,一边淡淡问道,“遇到麻烦了,”
“还好,”陆小凤这样说着,一边对一行人示意道:“那是我的老搭档,花满楼。”
西门吹雪的眉心微微蹙起来,一般而言若是无事陆小凤一定打着哈哈摆手说无事无事,然而这一次陆小凤没有。叶枫也忽然看清了陆小凤的脸,他的眉毛少了两条,那两撇小胡子被剃了下去,整个人一瞬间就像是变了一般。
“我知道。”西门吹雪淡淡应道。
注意到陆小凤的目光落定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上,叶枫立马开口解释道:“嗯,这三个人似乎是和我有宿怨,这一次埋伏在路上偷袭。”
陆小凤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解释有些好笑,他只是看向叶枫,然后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拍了拍叶枫的肩,由于高度的缘故居高临下地笑着,目光带着些许促狭:“嗯,叶兄马不错。”
小闪电似乎是听懂了有人夸它立马耀武扬威地长鸣了一声,配上那“娇小”的身躯感觉特别喜感。
叶枫没拦住只好默默扶额,没搞懂自己当时是怎么惹到这人了,这绝对是蓄意报复啊!
“的确是名驹,”西门吹雪轻描淡写地说道,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马车便是言道:“先出发吧,这地方不宜久留。”
在场的几人谁都不是傻子,这地方两边岩石险峻,目光的死角极多,等于是别人在暗处而行路人在明处,很多时候英雄好汉阴沟翻船都是在这种地形奇诡的地方,饶是这几人俱是功夫了得,到底也是不想平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