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九在心底叹了一声,刚想伸手招呼小厮进来,想了想又在眉间笼了一层淡淡的厌恶,他想了想便伸手拿了楚辞朝放在桌上的毛笔,在手里细细把玩起来。
那毛笔做工一流,看上去亦是个好东西,只是这样的一个东西,竟可催动那至极的针法?
这样的一个亦文亦武的医师,究竟又是什么人?
宫九将目光移回到楚辞朝的衣饰上,眼底掠过一丝明显的玩味。
他想了想便伸手用毛笔的笔杆在楚辞朝身上轻轻戳了戳。
楚辞朝睡得本就清浅,眼下便立时醒了,眼底却是透出几分朦胧神色:“九少爷?”
这样的神情成功地愉悦到了宫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楚辞朝:“医病的时候睡着了?”
楚辞朝心底微微一凛,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人,还好那宫晏依旧稳稳躺着,显然已是睡熟了,楚辞朝这才悠悠然呼出一口气来,那点朦胧瞬时散去,恢复了原本的温润神色:“抱歉。”
宫九却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起来,他将那毛笔放到桌案上,语气也重又冷下去:“查得到病因么?”
楚辞朝的眉间掠过一丝疲惫,却还是一五一十道:“是服用了慢性毒,半年前就被下毒了,应当是下到了香炉里头。”
“如此……”宫九揉揉眉心,“你下去吧。”
“既是二郡王已是无碍,楚某也应当是时候告辞了。”楚辞朝抱了抱拳笑道。
宫九盯着楚辞朝看了一会儿,却忽然冷冰冰地笑了:“楚大夫医术高绝,想必是什么病都能看的。”
楚辞朝心底忽然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他盯着宫九看了一会儿忍不住道:“自然非也,这世上总还是有些事,人不能胜天。”
“不过是个小病罢了,楚大夫可能医好孤呢?”宫九的笑容带着七分诡谲三分笑意,目光定定地锁在楚辞朝脸上。
楚辞朝心底微微变色,面上却还是一派从容的:“抱歉,楚某看不出九少的病因。”
宫九这回没说话,只是凉凉笑着看着眼前的楚辞朝。楚辞朝和宫九对视了一会儿终究是受不住了,他刚想开口,外头却已经响起了沙曼的语声:“九少爷,陆小凤和陆尧来了。”
宫九一动没动,倒是楚辞朝往后退了一步:“楚某失礼了。”
宫九却是笑了,径自往前走了一步,极为享受将楚辞朝逼到极致的场景:“呵……不,应当是孤失礼了。”
陆小凤和陆尧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陆小凤心底微微一惊,就被陆尧抓了个正着,就听到陆尧一本正经地说:“原来九少爷也有断袖之癖。”
楚辞朝被这个“也”字惊了一跳,忍不住就往后复又退了一步叹气:“陆兄……我没有断袖之癖。”
他说完方才觉出不对劲来,因为宫九复又笑了,他轻轻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脸上是让人想入非非的餍足神色:“二位来,可是已经有了打算?”
“我们想要见见二郡王。”陆小凤回过神来,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