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抱着她,到他亲吻她。后来翻倒的火炉与铜壶,漫天星河与少年的眉眼。最后是他抓着她的手,在她几乎丧失意识时,与急促的呼吸一道坠入另一番天地。当时他一直看着她,谢屿川的视线太让人难以忽视了,逼得洛银呼吸困难,只能举起另一只手想要遮住他的眼。然后他一只手抓着她的手带引她造作。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指,侧过脸咬在了她的手腕处,留下了现在这道牙印。洛银几乎是从床上跌下去的。她呼吸都停了,胸腔的鼓动几乎像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洛银低头理好了衣裳,赶紧跳下床鞋都来不及穿,一头凌乱的发丝垂在身前,而她跌跌撞撞地靠在房内桌旁,远离了温暖的怀抱后,冷意逐渐袭来。烈酒散去,回暖的是理智,身体却冷了下来。洛银盯着床上那个熟睡的人,脑海中万分纠结,究竟是她喝多了酒,又一次占了谢屿川的便宜,还是谢屿川趁她喝醉,占她的便宜了?!洛银有不好的梦境前科,还有过一次罪恶之手,实在难以心安理得地把自己从昨夜之事上择得干净。嘶,饮酒误事!行动前的原因记不清,行动的细节倒是一点儿也没忘掉。不过她还记得一句话,谢屿川说他会永远陪在她的身边,缠着她一辈子。便是因为这句话,洛银才没有立刻跑出房间,而是坐在桌旁,先让自己冷静,又没忍住朝少年的睡颜上看去。她过往没细看,其实谢屿川的五官早就长开了,成长期的少年一天一个样儿,稚气退去,多了些凌厉。罢了,有何好想的?她总没打算赖账。只是……以往洛银只要一有动静,谢屿川都会醒来,怎么他今日这般能睡?洛银有些放心不下,还是走到了床边伸手去探他的脸,指尖触碰的身体滚烫,像是刚从沸水中捞出一般。洛银心下一惊,掀开被子拍了拍谢屿川的脸:“屿川,醒醒。”少年没有醒来的迹象,眉心却皱在了一起,像是坠入了梦魇。洛银连忙摸向他的脉搏,指尖灵力探他的经脉,竟意外发现他右臂的经脉有一处被打通了,封住他经脉的灵州法力被冲破,那道经脉里滚涌的妖气像是横冲直撞的野兽,妄图钻入他的奇经八脉之中。“屿川、屿川!”洛银不知这样的情况是好是坏,只想先把人叫醒了再说。咚咚——一道像是猛烈心跳的鼓动声从身旁的人身上传来,洛银指尖微颤,眼见谢屿川的身上逐渐放出了一丝浅光,那道光芒如涟漪温柔散去,在小院外形成了一层结界屏障。是灵州的法术。却不是洛银所设。她担忧地看向蜷缩成一团的谢屿川,手掌贴在他剧烈跳动的心脏上,耳畔忽而响起了一道声音,惊得她停止呼吸。“银儿。”低沉的声音仿若从远山传来,触不可及,但洛银知道他就在这间房中,离她很近。久违的称呼,熟悉的语调。洛银张了张嘴,四下寻去:“……师父。”这世上称她银儿的只有两人,一个是墨安仙道,一个是大师兄安长风。可不论是这两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应该在五百多年前,灵州雪山旁妖界的阴谋中丧命了。“是你吗?师父?!”洛银不敢放开谢屿川,仍旧坐在床侧:“为何我看不见你?”“这是为师的一缕魂,附在了妖狼族——霖的身上了。”洛银闻言,猛然朝身旁的谢屿川看去。少年深入梦境,并未醒来,而他身下那一圈浅淡的涟漪,却是墨安仙道以灵力和洛银产生共鸣才能让她听到他的声音。“为、为何会这样?”“灵州雪山结契之事另有隐情,为师不得已才舍身护魂,意外撞入了霖的身体中,被封印后便一直沉睡,直至他的妖气冲破封印一角,才让我得以与你相见。”洛银的震惊久久不能平息,她讷讷摇头:“我不懂。”人界与妖界结契之事另有隐情尚可理解,可墨安仙道的魂魄又为何会进入谢屿川的体内?谁封印谁?谢屿川也在当年灵州雪山结契的现场吗?那他……便不会是一只普通的狼妖了。五十五谢屿川:好想黏着她。“为师时间不多,仅能长话短说,银儿切记。”洛银呼吸一窒,将心中疑惑与千言万语统统吞了回去。“这是为师第二次醒来,第一次是在一只蟒妖的腹中,察觉到你的真气后意外苏醒,只是时间很短。”那是在万窟洞天内,谢屿川意外杀死三头巨蟒时。“这一次醒来有几问,需银儿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