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连枷打中的那一瞬间,闻祁的脑子嗡嗡的,除了疼,还有不敢置信,他居然失败了?
而李岁安则是惊叫一声,扔下手里的连枷就朝他跑来,抬手扒拉他的脑袋,满脸担忧:“我看看,有没有流血啊?哎呀,早知道就不让你碰连枷了。”
闻祁个子太高,她根本看不到他后脑勺的情况,只能搬了个凳子过来,让他坐下,然后像母猴替小猴找虱子似的,翻弄他的头发,查看伤口。
还好没打破,只是头皮红了,看样子待会儿还会鼓包,她药箱里有一瓶没用完的红花油,她跑去翻了出来,给闻祁伤口处抹了一点。
好在刚才闻祁用的力气不大,不然这会儿该头破血流还脑震荡了,只是他还是想不通,他明明学得明明白白了,怎么上手还会失败呢?
做酸浆米线
李岁安看他一脸呆滞的模样,心里又开始担忧起来,不会是他那病有什么后遗症,不能磕脑袋吧?
刚才那一下会不会把他给磕傻了,又或是搞失忆了?
他们不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来个狗血失忆梗,再冒出个白月光,然后误会、分开、恢复记忆、追妻火葬场,最后团团圆圆大结局?
不得不说,李岁安是有发散思维的,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想到剜心头血、割肾、捐献眼角膜了,这不是霸总文里的惯用桥段吗?
霸总为了救白月光,逼迫女主为其捐肾、捐眼角膜,又或是骨髓移植、换血,最后再来一句经典台词,你失去的只是一颗肾,而她失去的是她的爱情!
要真有那一天到来,她应该会打110,报警把闻祁给抓了吧,她可是讲法的知识青年,决不能容忍这种法盲行为。
闻祁发呆的功夫,不知道他的心上人已经想到要报警抓他了,突然就觉得后背凉凉的。
他回过神来,后脑勺还有些疼,但也不是不能忍受,看李岁安的表情变了又变,还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抬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温柔得像是在哄孩子:“别担心了,我没事儿,不怎么疼,我以后会注意的。”
李岁安的思绪被拉回,盯着闻祁那张精致的脸好好看了看,随后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看来小说看多了容易胡思乱想,她家闻祁那么好,绝对是一个懂法又正常的霸总。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又开始干活,李岁安不敢让闻祁再用连枷了,要是再来两下,他不得满脑袋疙瘩,但闻祁是一个犟种,不把打谷子这项技术给学会,他誓不罢休,又开始研究如何用连枷。
这次他更加小心了,等尝试几次没打到头后,他总结出了经验,慢慢的也上手了。
打谷子就像几个人合力抡大锤一样,是有规律的,你一下,我一下,发出的声音也是整齐悦耳的,闻祁掌握技巧后,和李岁安配合得很默契,打得还挺像模像样。
闻祁这下可高兴了,找回了他失去的面子。
恭喜我们闻总又掌握了一样农活技能,离成为一名合格的农民越来越近了。
谷子打一会儿还要翻个面,将连枷合在一起,用力将底层没打到的稻子给翻到上面来,之后再继续打,这样反反复复几次,直到稻秆上的稻穗全都脱落。
打谷子太费力气了,闻祁打了一会儿就满头是汗,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休息,喝水吃零食补充能量。
要说他很好的一个优点大概就是识时务了,知道自己身体差劲,他从来不逞强,做自己身体承受得住的事,在身体承受范围内,他是个犟种,若是超出他的承受范围,那他就是最早撂挑子那一个。
他好不容易才能和小姑娘在一起,他得珍惜,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而且不能给小姑娘添乱,她已经很忙了,不能再花大量心思来照顾他了。
他吃了两颗糖补充一下体力,李岁安一直没休息,挥着连枷噼里啪啦的打,那一声声杆子敲打在稻秆上的沉闷声响,象征着她生生不息的蓬勃力量。
他拿着相机,拍了几组素材,最后用手机给停下擦汗的她拍了一张照,然后存进自己的私密相册里。
少女莹白的脸上有汗珠滴落,发丝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变得有些凌乱,碎发贴在她的脸上,她抬着手轻轻擦拭汗水,面对沉重的农活,她眼里没有一点疲倦,而是清澈的希望。
她对生活是充满希望的,她的世界是阳光的。
稻子不多,花了一下午的功夫就打完了,李岁安用耙子将稻秆抓开,堆到角落用来喂牛,至于剩下的谷子,还要先用筛子筛一遍,把残余的稻秆残渣给筛去。
筛好的谷子要用碾米机碾成大米,她家没有碾米机,得送到村里有机器的人家去请人帮忙。
谷子碾成米,米粒饱满,油润光泽,李岁安倒了一桶米出来,先用清水淘洗干净,然后浸泡发酵,这是制作酸浆米线的第一步,将米浸泡两天,使其发酵出酸味。
发酵好的米再用石磨碾碎,碾成米浆,碾好的米浆过滤沉淀,之后放锅里蒸至半熟,得到一个米面团子。
半熟的米面团子放进石臼里舂,边舂边加水,使得米团变得细腻柔韧,舂好的米团已经变成了糊状,把米糊放进米线模具里按压,细细的米线就会从模具的小孔里流出。
流出的米线要在开而不沸的热水里烫熟,之后再捞出过凉水定型,这样酸浆米线便做好了,对比干浆米线,这种做法要费力费时,所以渐渐被淘汰了,但这种米线的口感要更加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