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彬走到正门口站定,老于愁眉苦脸的迎上来道:“这……您这样京中有官职的才能从正门进,就连暗营的大人也只能走侧门,这小小的乐师从正门进去,要是被有心之人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传呢!”王若彬呵呵冷笑:“这有什么,只怕再过些日子,咱家王爷得用八抬的轿子,正经八百的把人从正门抬进去呢!”老于被他说得一愣,一时没有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王若彬冲他呲起牙,将马鞭塞到他手里安慰道:“没事儿没事儿!王爷心中有数,于叔您就放心吧!”言罢跟着流渊的步伐,进了王府正门。其实吴以晨心中是憋气的,凭什么他不能从正门进?将人一路拉进门,流渊自然发现了吴以晨诡异的沉默,于是便把人拉到假山池水旁,对闷闷不乐的吴以晨说:“老于一直流家将军府的管家,从出生就在京都,父亲因为情况特去世的又早,曾祖去世以后老于便跟了我,这些年我又一直在西北,家里家外的事情都习惯交给老于,他一直都在京都,习惯了循规蹈矩,你别介意。”吴以晨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看他,他其实只是有些心中不爽,不高兴自己被人按照三六九等划分,若说多生气那倒也是没有的,只是流渊现在看上去,好像非常介意他心情不好。流渊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冲他挥了挥手,引着他向假山背后走去,穿过林立的石笋转了一个弯,眼前的湖面上出现一座九曲桥,时节已是初冬,湖面只有一些残荷,看上去倒别有一番风味。吴以晨愣怔的看着湖面,流渊走在前面对他挥挥手,吴以晨收敛心神跟上他向湖中心的亭子走去。亭子四周围着纱幔,虽然好看可在冬日里头还是觉得有些冷,亭中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流渊径直走到地毯前,踢掉鞋子走了上去。吴以晨情不自禁打了个摆子,虽说初冬不算凉,可不穿鞋子踩在地毯上,还是会有些冷的吧。流渊非常自然的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吴以晨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十分怀疑地问道:“坐在亭子中间吹风,不冷吗?”流渊对他微微一笑:“上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吴以晨将信将疑,将手伸出去在地毯之上摸了摸,惊奇的“咦”了一声,流渊笑着问道:“如何?”“这亭子的地面为何会是暖的?”吴以晨眨眨眼睛十分不解。流渊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上来坐下,吴以晨犹豫一下,磨磨蹭蹭的踢掉鞋子,在毯子上找个出空地,乖巧地坐了下来。流渊拍了拍地面,对他道:“亭子的地面不是普通石砖,而是一整块的玉。这玉石的稀罕之处,便是冬暖夏凉,冬日里踩上去,是温热的,夏日里踩上去,是冰凉的。”吴以晨听呆了,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吗?不用电的空调!像这么稀罕的东西应该很贵重吧,流渊居然拿它来盖亭子当地砖用,这也太腐败了吧!流渊当然看出他的心思,弯起手指在他额前轻轻一敲:“想什么呢?这块玉是我用军功换来的,你可别想歪了!”小心思被人看破,吴以晨尴尬地眯起眼睛,讨好地对他笑笑。等到王若彬来到亭子前,就见吴以晨跪坐在地毯之上,手在地毯上摸来摸去,流渊在一旁宠溺地笑着,便不解的问道:“你俩这是干嘛呢?”吴以晨顿时收回手正襟危坐,王若彬看到直叹气,怎么这小子看上去又傻乎乎的?流渊知道,此刻的吴以晨已经感觉到他态度的暧昧,只是之前发生的事,让他心有戚戚,不敢相信也不敢接受。流渊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套路是有用的,可是一旦用过了头,就会适得其反了。于是他主动岔开话题,对吴以晨说道:“你现在就要见一见那些番邦的舞姬吗?”吴以晨赶紧点头:“嗯嗯!我现在就能见他们吗?”“当然可以,只要你想随时都能见。”流渊说的自然,甚至言语之中还有些纵容之态,王若彬听得直翻白眼,随时准备离这个奇奇怪怪的人远一点。金发碧眼的舞姬被传到石亭中来,吴以晨和她连比划带猜的说了几句话,转头凑近流渊问道:“你说的翻译呢?那个军师在哪呢?”流渊伸手向九曲桥的桥头指了指,只见那里站着一个身着长衫,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王若彬视力很好,在看清楚那人的脸后,顿时觉得眼皮直跳,他家王爷怕不是疯了吧?书生走到石亭之中,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连一个眼神也没给流渊,曲起一条腿将胳膊搭在膝盖之上,认认真真的审视着吴以晨。吴以晨惊讶的站起来:“怎么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