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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9(第1页)

房的门把手上,顿了一会儿,低声道:“我头疼,睡不着。”这话好像是个万能解药,他一说完,自己先是松弛下来,耳边听到沙发上传来动静,严律一声不吭地起了身,踩着拖鞋走过来推了他一把。“不早说,”妖皇好像终于又找回了面子,也好像终于得了救,“疼死你算了。”薛清极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客房没有严律睡得那间大,摆了张一米五的大床之后就塞不下可以坐的椅子了,严律原本是要坐床沿给薛清极灌灵力的,但他今天也累得够呛,坐床边儿的姿势实在不怎么舒服。薛清极倒是自在,往床上一仰躺,睁眼瞥他一下,又开始嘲讽:“你我二人就不需要装样了,以免为了给我过灵力而累到您这一把年纪的身体。”严律给了他一巴掌,薛清极从善如流地不再说话,闭上眼,感觉到身边床陷了一下,严律的体温靠了过来,手也搭在了薛清极的额头。熟悉的灵力压进体内,薛清极之前从赵红玫身上度过来的孽气已经消散,严律的灵力探入,一时间竟然没发现什么太大的异常。窗外的雨仍在下,劈里啪啦打在玻璃上,冷光将屋内的一切笼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像老电影似的不太清晰。严律的右臂在经过老太太的巩固后又恢复了平时的灵敏,他半靠在床头咬着烟,感觉手下薛清极的身体逐渐放松,紧绷的眉眼也缓慢松开,他躺的十分规矩,只是一侧紧贴着严律的腰。薛清极这躯壳长得白皙,很像他千年前原本的样子,一副清冷薄情的模样,却偏偏体温很高,贴着严律时的存在感格外强,妖皇大人下意识地向旁边挪了挪。剑修闭着的眼立刻睁开了,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你跟个火龙似的,”严律咬着烟说,“不知道还以为你发烧了,我烟头凑你身上都能点着。”薛清极笑了笑:“我发烧时你也见过,要更烫些。”严律“哦”了声。“不记得也无所谓,”薛清极道,“何必回答的这么含糊?”严律沉默了一会儿,薛清极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他竟然开了口:“我记得。”薛清极十分诧异地抬眼看他,严律的轮廓在昏暗的房间中有些模糊,只有烟头的红点灼热地亮着。严律忽然笑了一声:“你那会儿问我是不是赤尾那支儿的,差点儿没把我气死。”薛清极恍惚地想到当时已经烧的头晕眼花得自己,忍不住也笑了,低声道:“我只见过普通的嗥嗥族的妖,与你都不一样。你那时化出原身的尾巴来哄我,我还以为你是用了什么邪门的幻术呢。”养在弥弥山的那几年薛清极的状况时好时坏,后来终于差不多了,便重回了仙门,没成想回去没多久出了趟活儿,就遇到了恶战,赢是赢了,自个儿也伤得下不了地,一回首峰就发起高烧,照真降不住这来势汹汹的病痛,连夜跑去弥弥山找严律。刚巧严律那段时间就守在山上,当即就来了仙门,见前不久还活蹦乱跳的少年剑修烧得像个煮熟了的虾,浑身发烫,吓得整夜为他拔孽安魂。那会儿薛清极伤口溃烂,人已经在高烧中神志不清,倒是还记得手在附近乱摸,就为了找自己以前从弥弥山带回来的兽毛毯子。那毯子被他伤口流出的脓水弄脏,拿出去清洗,他摸不到便睁开眼,见到严律坐在自己身边儿,恍惚间以为是在做梦。严律当惯了万事不愁的妖皇,根本没做过照顾病人的精细活儿,给他擦汗的动作笨手笨脚,见他醒了,竟然拍着他脸颊让他别再昏睡过去。薛清极被他祸祸得晕头转向,只当自己是在做梦,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句话:“我可能要死了。”严律的手当时就顿在了半空。

说这话时的薛清极却很平静,那会儿他年纪还不算大,却很能够接受自己是会死的这个事实。他对这世界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执念,毕竟人间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噩梦。反倒是严律心里狠狠疼了一下,语气不好地说:“哪儿那么容易死?”“我烧得好疼。”薛清极睁着眼看他,神色里有困惑和茫然,“弥弥山上的妖生病时,血亲伴侣都会在他身边化了原身陪伴,你从来不这样,为什么?”严律没好气道:“因为我血亲死光,也没有爱谁。”薛清极仿佛没有听到,又开始伸手去摸自己的兽皮毯子。严律道:“你非惦记那毯子干什么?我给你的时候你还小,现在哪儿还用得上那么厚的东西。”薛清极喉咙里咕噜了几声,最后吐字不清地回答:“那上面有我喜欢的气味。”他甚少表现出对哪件事物的喜爱,严律听了心里难受,起身想要找他那倒霉毯子。“算了,”薛清极忽然说,他好像是放弃了一样撑着眼看着头顶的房梁,“算了。”严律在他身边儿站了一会儿,忽然踢掉了脚上的靴子,挨着他躺下。没等薛清极反应,一条白毛蓬松的大尾巴覆盖上他的胸口,毛如烟云轻飘,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小仙童的胸脯。薛清极愣怔了半晌,侧头看了看严律。严律撑着头斜躺在他身边,双眼的竖瞳又显出来,脸还是带着不耐烦的表情:“这事儿只有咱俩知道,你敢说出去我就弄死你。”他这话说得恶声恶气,但配上那条大尾巴,实在是没什么威胁性。薛清极昏昏沉沉地伸开手将这白尾搂住,感觉到严律的身体僵硬了一瞬,尾巴的摆动也很是挣扎了几下,最后竟然就随着他去了。他搂着尾巴侧身到严律的那边儿,整张脸埋进温热蓬松的毛里,他烧得浑身疼,缩成了一团,这姿势竟好像是缩在了严律的怀里。“你是赤尾族的吗?”薛清极问。严律气笑了,差点儿没直接把自己的尾巴抽回来:“我看你是真烧傻了——你猜猜赤尾为什么叫‘赤’?!”“哦,”薛清极没让他抽走,搂得更紧了几分,“为什么不能说出去?”严律说:“我还没用原身哄过人。而且见过我原身的人没几个,都死的差不多了。”薛清极听到“哄”,不知道打哪儿窜出来一股得意来。严律竟然是在哄他。但严律的后半句又像是甜味儿过后绵长的苦,让重伤高烧中的薛清极感到前所未有的无望。那一整晚严律都没有化掉自己的尾巴,薛清极沉沉地睡了过去,竟然难得一夜好眠。窗外闷雷响过,屋内严律回过神儿来,烟已经快抽完了,他赶紧给按灭。身侧薛清极忽然问道:“你之后也没有化原身哄过人吗?”“你把原身当什么?”严律难以置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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