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道:“今儿实在是有要事才来禀告四哥的,咱们那儿出成果了,我是来给四哥报喜的。”说着,他瞥了眼景心院的方向,不禁篡着拳头道:“看来今日是双喜临门了。”终于生了暮秋之际,微风轻拂间尚……暮秋之际,微风轻拂间尚有夏之余温。九爷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拱了拱手道:“胤禟在此恭喜四哥了!”四爷不禁一怔,总觉得这个弟弟是长大了,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他眼底染上了笑意:“同喜同喜。”说着,四爷的余光频频望向景心院,心头满是焦虑,偏九弟在这,他也不好放下九弟,只得内心焦灼面上却要云淡风轻。“添丁进口真是好事啊。”九爷清俊的面庞上满是羡慕,语气更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酸楚。四爷只当他是因为羡慕自己府里添丁进口,毕竟九爷府里已经两三年没有诞育子嗣了。好在宫里都清楚九爷是摔着脑袋了,这些年他因为失忆,对什么都迷迷糊糊的,时不时还会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倒也是个可怜人。尤其是去岁,明明在赴宴,他竟起身迷茫地望着四周,似乎是又不认得大家了。莫说是兄弟们,便是皇阿玛、宜妃娘娘也不记得了,嘴里全是胡话,什么“考试”“做功课”一类的。皇阿玛也好宜妃也好,心里满是愧疚,只觉得是逼迫孩子逼迫久了,才会叫他得了这样的病。如此一来,哪个兄弟还会把算计放在他身上?便是老八、老十也不敢再拉他入伙了,生怕有什么事被走漏了风声。莫说是政事了,便是后宅……也许久未曾踏入。四爷无声拍了拍九爷的胳膊:“九弟,不必艳羡,待你调整好状态,府里定会有好消息的。”九爷笑而不语:“那就……借四哥吉言了。”九爷也不知怎么的,竟一直没走,一直同四爷说着正事儿。只是四爷没心思,嗯嗯啊啊的敷衍着,九爷好似没有察觉一般,一直同他在大门口说着话。九爷故作不知,继续说起那试验:“刚开始有一得了天花的妇人,同意……后来……然后……谁都没想到,那牛痘竟真的有用!后来…………四哥,成了!”四爷这才蓦然一惊,心中是说不出的安定。如此一来,他和老九可算是有个保命牌了,不必再担惊受怕了。他抬手轻拍九爷的胳膊,语气欢快:“九弟,以后咱们就安心了。”九爷谦恭地低下头:“或许吧。”时间一点点流逝,四爷实在是不想浪费时间了,再加上九爷明摆着想沾沾喜气。他强打精神,只觉得这样也好,都是自家人,也无妨。满人可没有那么多规矩。于是四爷邀请他一起待产。九爷从善如流:“多谢四哥了,实在是想沾沾喜气。”四爷莞尔:“无妨,都是自家人。”于是,四爷同九爷一同去往景心院。一进门,就瞧见下人们各司其职,到处都充满了女性的身影。猫爬架、花盆……院子里还种了一颗高高大大的石榴树,上面结满了红彤彤的大石榴,看得人垂涎欲滴。九爷的目光落在了那棵石榴树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再次回到景心院,四爷竟是发现大厅多了不少人,当然是前厅,而非产房那边。原来李侧福晋、武格格几人结伴而来后,福晋做主直接叫人把她们领到了前厅,就是怕她们影响到陆亦凝的情绪。四爷身边又跟着九爷,也不好往产房那边去,只得来了正厅,同李侧福晋几人撞了个正着。好在大清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倒没有拘束什么男女不同席,不共食的规矩,反正雍王府是没有这个规矩。他们进来的时候,郭格格几人正吃着茶点,说着话,福晋派人传了话,耿格格怀着孕不必来这里。其实大家都清楚,这是怕吓着耿格格,再冲撞了去。几乎所有人都在吃茶吃点心,因为她们都觉得陆亦凝这胎养的很好,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唯独李侧福晋眉头紧蹙,似乎很是担忧。年格格忍不住刺了一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是李侧福晋的。”郭格格不禁用敬仰的目光看过去。年楚楚实在是太有勇气了,被李侧福晋折腾成这样,还不知道收敛点。若她是年楚楚,早就夹着尾巴做人了,谁又敢像她一样大胆呢?不过仔细一想,却也觉得可以理解。最近年楚楚的母家可是格外得重用呢,尤其是她那二哥,手掌兵权,也是个赫赫有名的人物。仔细论起来,年楚楚的家世可是要比两位侧福晋都高,只是这姑娘时运不济,没了侧福晋位才曲居格格位。